張賢沒有再說下去,但是張義的腦海里已然現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來,可是,想著想著,卻又有些困惑起來,他不由得問著張賢:“阿水,這一次我們也可以學著德國人那們,采用繞過八里鋪的辦法插到他們的后面去,可是,我們初來乍到的,對這里的地形還不很熟悉,如果不走那個山口,不知道這附近還有沒有路可以過去!”
張賢一臉得平靜,卻是搖了搖頭。
張義愣了一下,不明白他的意思。
熊三娃卻忍不住了,當先地告訴著自己的營長:“營長呀,你別想了,一開始的時候阿水和我就問過了這里的老鄉,有個常年跑馬幫的老鄉告訴我們,從我們現在的馬龍河村,經過八里鋪,沿著川滇鐵路過牛欄江大橋,再到昆明是最好走的捷徑;要想繞過八里鋪,在這里是不可能的,除非我們再走回頭路,繞道鐘靈山,不過,那可是要多走八十里地,而且還要牛欄江也不是那么好過的,雖然是枯水期,但是兩岸的地形還是過于陡峻了,人少還好過一點,人一多可能要過很久。”
聽著熊三娃的話,張義的眉頭又緊緊地鎖了起來,有些不解地看著自己的大哥,既然無路可走,張賢跟他說那則故事又為哪般呢?
張賢還是在搖著頭,不過這個時候卻是一臉得苦笑,看來,他把自己的這個弟弟還是想得太聰明了,自己不明白地說出來,張義可能如何也不會想到他的所想。
“不錯,如今我們只能過八里鋪!”張賢依然平靜地道:“這跟德國人可以不過馬其諾防線不一樣!”他說著,卻又緊盯著張義的眼睛,看得張義都有些發毛了起來,卻也只能努力地擺正自己的心態,聽從著自己大哥的教訓:“但是,所有戰例都是死的,人卻是活的!德國人采用的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的奇襲,我們要學的就是他們的這一點!”
張義點著頭,認真地聽著;便是連熊三娃也閉上了嘴巴,不再多插一。
“從我們這里到八里鋪,要過兩座山,因為天近傍晚,他們并不知道我們已經到了馬龍河村,這就是我們可以出其不意的地方。”張賢告訴著自己的這個弟弟:“雖然他們在那個山口處修有大量的工事,我們硬闖的話,一定過不去,但是我們可以從兩側的山涯上過去,就我們一個營的兵力,只要組織好,悄悄地突破他們的鐵絲網也不是不可能!”
張義的眉頭再一次舒展開來,張賢看著他的面孔,依稀記起了自己的年青時代。
“是呀,只要過了他們的防線,那就一切好辦了!”張義點著頭道。
張賢卻還是搖了搖頭,有些失望,自己的弟弟還是不明白他的意思,他再一次警告著他:“別這么想!羅達還沒有笨到跟法國人那樣,只在八里鋪設一道防!從八里鋪到牛欄江之間應該都是他們的重點防御區間,這十幾里的路其實就是個雷區,肯定不是那么好過的。我們就算是過了八里鋪,只怕也很難過牛欄江大橋!”
聽著張賢的分析,張義再一次的如跌入迷霧一樣,一下子便失去了方向。
“只有拿下八里鋪,同時又拿下牛欄江大橋,那才是真正的勝利!”張賢悠悠地道。
張義張大了嘴巴,看著自己的這個大哥,就好象是在看著一個怪物一樣,自己把什么都想得過于簡單了,卻沒有想到,從張賢的嘴里說出來,里面原來還有這么多的圈圈繞繞,這一場仗真得不好打,想一想要是自己換成是敵人,八里鋪一旦失手,那么炸毀牛欄江大橋也就成了必然的選擇,這也就是張賢為什么會取得勝利,就必須同時拿下大橋的原因。
“這怎么可能?”熊三娃也不由得叫了起來,同時提醒著張賢:“阿水哥呀,你不要忘記了,我們只是一個營,不是一個團!”
“我知道!”張賢淡淡地道:“兵貴在精,而不是在多!”他說著,又看著自己的弟弟,再沒有隱瞞什么,把自己的計略如數的講了出來:“聽我說,我們必須要在天亮之前行動,悄悄從山涯上越過鐵絲網,繞到八里鋪之后,讓敵人的防線都失去作用,然后從后面趁著天沒有亮起來,對敵人發動攻擊,這個時候是敵人狀態最薄弱的時候,他們的士氣低迷,就算是一個團,也經不起我們一個營的沖擊,肯定以為是解放軍的大部隊打來了,我們也要這樣的大喊起來,給他們這種錯覺,讓他們失去抵抗的勇氣!”聽著張賢的話,張義就好象是吃了興奮劑一樣得激動起來,這種以一個營的兵力來打一個團的仗,他還從來沒有經歷過,如今聽著大哥的謀劃,真得就是勝算在握的感覺。
“只要是抓到了第一批的俘虜,那么就可以用一個連喬裝一下,裝成敗兵,用俘虜帶路,智奪牛欄江大橋!那個大橋肯定也是在這個團的控制之下,兵力估計不會太多,最多橋的兩頭各配制一個連。”張賢不慌不忙地說出了自己最后的計劃,雖然是如此短短的幾句,已然是畫龍點睛,將張義猛地點醒了來。
“太好了!”張義忍不住地喊出了聲來,把連日來的趕路辛勞也忘記得一干二凈,臉上帶著喜悅的笑容,就好象張賢的這些計劃真得已經被實現了一樣,他真得成了勝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