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俘虜兵的審問里,張賢與唐云同時知道了一些國軍第八兵團里的內部消息,第八兵團的三個軍,實際上只有兩個軍而已,第八軍分成了第八軍與第九軍,但是兵力上還沒有得到恢復,雖然番號加了一個軍,實際上還是那么多的人。有趣的是第八兵團里,二十六軍先行一步,從建水、開遠地區撤離,在南面馬關、屏邊等地方被解放軍占領之后,二十六軍已經分成了幾股力量,就如一群喪家之犬一樣地向西面逃去,渡過了滾滾的元江天鏨,已經逃進了哀牢山里。這些俘虜兵們都是第八軍里的后衛隊,還在取笑著二十六軍有狼狽,直到自己成了俘虜的時候,這才知道那不是狼狽,而是高明!
這些俘虜還告訴了張賢與唐云另外的一個消息,第八兵團在湯司令的指揮之下,以第九軍為其左翼,第八軍為其右翼,帶著眾多的官兵及家眷,放棄向南逃向越南,轉頭西向,準備過元江,追隨著二十六軍的腳步,到云南的西南地區以求開辟出一個**的基地來。
這的確是一條十分重要的消息,讓唐云與張賢同時感到了時間的緊迫性。不等跟張賢商量,唐連長便馬上發報跟他的上級取得了聯系,向他們報告著這邊的情況以及敵人退去的方向。而唐云也很快得到了他的上級給他下達的命令,那就是繼續追擊!
張賢也利用無線電報話機向張義匯報了這邊的情況,并且也把第八兵團的去向告訴了上面,可是,他得到的命令卻是要他帶著他的偵察班趕回到第一營。
張賢的這條命令,讓武小陽等人很是不解,唐云可以帶著他的連去追敵,而他們卻要回轉曲江鎮,那不是拱手把即將到來的功勞讓給了第十三軍了嗎?
命令到底還是命令,作為軍人就必須要無條件的服從,張賢沒有說什么,只是跟唐云說了一聲,帶著自己的班轉回曲江鎮。這一次的猝然重逢,話還沒有來得及多說就又要分手,唐連長卻有一些舍不得了,畢竟是一個帳篷里出來的傷友,說了許多互相珍重的話,這才依依而別。
“這仗已經打到頭了!”分手的時候,唐云十分肯定地道:“如今這里是最后一仗,國民黨兵只剩下了逃跑,現在我們只要是跑得快,追上就可以抓到俘虜!”他是這般得樂觀,完全是一副勝利者的驕傲。
張賢只是點著頭,并沒有回應他的話,不過想一想,在這個時候,的確可能是大中國大陸上的最后一戰了,如果想要立功的話,那么只能抓住這最后的機會。但是他還沒有忘記當初張義也犯過與老唐同樣的毛病,只能警告著他,再弱的兔子也在反擊的時候,就算是勝利在握,也絕對不可以掉以輕心。
唐云只是隨口笑著,也不知道有沒有往心里面去
回到曲江的第一營里,張義已經在急不可耐地等著他們回來了,一見到張賢,馬上把他拉到了自己的指揮室里,并且把別人都支了出去,只留下他們兩個人,讓宋鐵蛋在院子的外面守著,其他人進來的時候立即通報。
看著自己弟弟如此費勁周折地安排,張賢心里面有些好笑,知道這個弟弟一定又是遇到了什么難事,想要找自己來解決。
果然,在屋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的時候,張義急急地告訴著他:“軍長不讓我們再向南追了,要我們團立即掉頭西向,并且要求我們在三天后的天黑之前,趕到無量山下的鎮沅縣,卻不說明情況,我們第一營必須要按時趕到。我猜了很久,也沒有猜出來劉軍長是什么意思!”
張賢也不由得一愣,如今的敵人已經聚集到了元江兩岸,眼見著第十三軍就要追上了這股國軍最后的兵團,這個時候元江的大戰已經是迫在眉捷的事情,劉興華卻命令**三團遠離戰場,渡過元江,向西南行,這又是為了什么呢?他走到了鋪在桌子上的一張五十萬分之一的云南地圖之前,只是略微想了一下,便有些明白過來,對著自己的弟弟的詢問,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哦?你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張義連忙問著。
張賢卻是從鼻孔中哼出了一個聲音來,有些不滿意地道:“劉興華這是要釜底抽薪,想要把第八軍全數包圓!哼!他的胃口倒是不小!”
張義愣了愣,怎么想也不明白這又是怎么一回事,催促著他問道:“哥呀,你快說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著張義如此猴急地樣子,張賢不由得搖了搖頭,自己的這個弟弟如果當一個沖鋒陷陣的大將,也許還有些本事;但是,如果讓他來當一個運籌帷幄的統帥,卻又差得太遠了!看來,他最多也就只能當到團長這個級別來,如果不好好的學習,再想更上一層卻要難了許多。
“我們十三軍馬上就可以打到元江邊上,國軍第八軍和第九軍帶著家眷根本就跑不快,追上他們已經是在情理之中的事。他們如今可以做的是派一支部隊扼守元江天險,等全部人員過了元江之后,再把那座公路橋炸掉,怎么也可以堵住解放軍三天的時間,只是他們只怕也要付出最少一兩個團的代價!”張賢告訴著自己的弟弟。
聽著大哥的話,張義這才有些開竅了起來,卻還是不明白地問著:“這跟我們有什么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