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義有些心懷忐忑,雖然他相信自己大哥的判斷能力,但是畢竟此時自己的這個營的兵力有限,此一番虛張聲勢,實際上對他來說,就是一場豪賭。
在第一營里,只有張義明白,他這個名義上的副團長,實際上的營長,卻是在不知不覺的時候,成了自己大哥張賢的傀儡。怎么說呢?來做這個傀儡其實是他心甘情愿的,他知道自己的水平,如果沒有大哥張賢在他的身邊指導著他,他最多也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指戰員,不可能成為七十二軍里眾人矚目的人物。
張賢的提議,張義悉數盡納。首先,在古道的隘口處,設置主陣地,以一個連的兵力駐守,這個主陣地就是一夫擋關,萬夫莫開的咽喉,目的只是阻止蜂擁而來的敵之潰兵,在張賢認為,剛開始的時候,這里一定會成為眾矢之的,也會成為最難以把握的天關,為此,除了用一個連死守之外,還從另一個連里抽出兩個排來專門作為這個陣地的預備隊。
然后,為了迷惑對手,再用一個排,裝成由遠處增援而來的援兵,實際上他們的要做的事卻十分簡單,就是學一學當陽橋后的張飛,每個人拖著一個松樹枝,從林中跑來跑去,揚起無數的塵,使林中的鳥兒成群地在上空來回盤旋,不敢輕易落回巢中。張賢向張義做著解釋,這個隘口的兩處山崗雖然險要,但是并非最高點,如果敵人爬上對面更高一處的山頂,就可以用望遠鏡看到這處山崗上的地勢,只這一片的樹林,就算是看不到林中的陣地,也可以猜出來陣地里的人數。更何況,山崗上的陣地經過了昨天徐海波部的沖擊,許多的樹木已經枝葉離碎,藏身不得。用這一個排的兵力,雖然跑得辛苦,卻可以制造出仿佛這里埋伏著千軍萬馬的假象來。
剩下的一個連把打散開來,分置于隘口前的南面幾處山林之中,一旦對手沖向隘口,便從南面的側翼發動火力,守際上并不求能夠打死多少敵人,其目的其實只有一個,那就是讓他們知道,南面就是一處死地,已經有解放軍埋伏在這里了。在仗打起來的時候,以此時國軍第九軍來說,只怕也沒有那么多的心思去考慮南面火力的大小與強弱了,肯定以為自己已經處在了兩面夾擊之中,這也正是張賢所說的,他們第一營要達到的目的。
唯獨在隘口的北面留著一個口子,沒有設置埋伏,敵人由東而來,向西而去,在西面過不去的時候,便會想到往兩邊繞行,既然南面有火力出現,那么只能去北面。
北面,就是張賢安排著故意留下一的缺口,他的理由很簡單:“你不可能一下子就把這個第九軍全部吃掉,你就只有這么不到五百人,想吃掉他們五千人,只怕咽不下去,撐也撐死了!”
“那就由他們從北面逃走嗎?”張義還有些不情愿。
張賢告訴著他:“北面只有一條狹小的山路通往無量山里,這條路太小了,根本就容不得五千人一起過。呵呵,只要有一條活路,很多人就不會拼死抗爭,我們的壓力也就會輕了許多。你放心,這條路通到無量山區,正是我們另外兩個營趕過來的方向,就算是他們跑了過去,還有我們另外兩個營圍上來,我們吃肉,怎么也要讓別人來喝口湯,不然你真得會被人家罵死!”
張義愣了愣,這才恍然大悟。
“給他們留著這一**氣,還有一個目的!”張賢再一次向自己的弟弟解釋著:“那就是盡快地結束這里的戰斗,以降低我們營以及這些國民黨兵的傷亡,把他們趕到無量山區,遠離這條茶馬古道,也就是遠離了他們所希望去的十二版納地區。如果打得好的話,我們一個營就可以在這里消滅掉他們一半的兵力!”
“會有這么好?”張義有些不相信起來。
張賢卻是肯定地點著頭:“我們的政治攻勢也不能忘記,跑在前面的敵人會向北逃去,但是還會有很多的人逃不了,這個時候就是我們政治攻勢的時候,要多準備些大喇叭跟被迫滯留在古道上的人喊話,我們這些人在失去方向之后,一定會舉手投降的。”
聽著張賢的分析,條條是道,不由得張義不信,他知道自己的大哥是可以與劉興華軍長并駕齊驅的人,雖然他最服氣的還是劉軍長,但是大哥的才能只怕還在他的老首長之上。可是他還是有些擔心:“蘇正濤也算是身經百戰的將軍,只怕我們這點的詭計會被他識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