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服阿爾蒙特軍長的確讓保羅費了一些口舌,但是最終這位少將軍長還是接受了讓部隊繼續(xù)北進的建議,作為一名優(yōu)秀的指揮官,他當(dāng)然也知道什么是戰(zhàn)機,只是畏于華盛頓方面那些政客的口舌,所以在推到三八線的時候便有些束手束腳,他可不希望自己也會步入那位麥克阿瑟將軍的后塵。不過,范弗里特將軍似乎也很熱衷于獨斷專行,在聯(lián)合國軍打得順利的時候,他才不會去管那些議員、政客亂七八糟的誹謗。既然第八集團軍的總司令都是一付不打到底不撤軍的態(tài)度,那么他這個軍長又何樂而不為呢?
保羅很快就和阿爾蒙特將軍制定了一個穩(wěn)中求勝的北進計劃,以美第七師為先頭部隊,借助車輪與坦克的快速動作,沿著北面公路直插向?qū)κ值目v深,能夠打到多遠(yuǎn),就打到多遠(yuǎn),就是要將那些靠著雙腳跑路的中國人超過去,把他們壓到了后面。在美軍第七師推進的同時,第十軍屬下的第二師,荷蘭營、法國營以及規(guī)于其下指揮的韓國第五師緊隨其后向北推進,因為這些部隊的戰(zhàn)力參差不齊,尤其是那個韓國的部隊,根本就是拉后腿的,所以為了以防這些韓國人突然間會潰散而沖亂其他部隊的陣形,所以保羅與阿爾蒙特軍長將這個師放在了最后面。在這些安排完畢之后,保羅又作為第八集團軍的協(xié)調(diào)員,與西面的美軍第九軍取得聯(lián)系,要求第九軍派出美軍第二十四師配合著第七師并頭向北挺進,以防真得會出現(xiàn)孤軍深入的狀況之下,第七師被眾多的中朝聯(lián)軍圍攻。
畢竟這是第一次進行這樣大踏步的追擊,包括保羅在內(nèi),多少還是有些擔(dān)心,所以他們的這個計劃行動起來還是有些謹(jǐn)慎,便是為了等待美第九軍的那個師,美第七師白白地在春川以北的龍山里等了一天,否則這個時候他們已經(jīng)到達(dá)了華川,將志愿軍的第七十二軍整個地切斷在了華川以南。
行動很快地開始了,第七師推進的速度很快,雖然沿途被一些不知名的**軍隊阻擊,但是憑借著優(yōu)勢的軍力以及地空火力的掩護,這個鋼鐵長龍就好象是飛了起來一樣,半天的功夫便抵達(dá)了北漢江公路橋邊的明月山,在這里他們遇到了對手頑強的抵抗,戰(zhàn)斗異常得激烈,那個第七師的師長幾次打電話來訴苦,由于對手占據(jù)著天險的地形,他們想要靠著優(yōu)勢的兵力和火力沖過去也并非那么容易,更何況那座公路橋還被炸斷了。
保羅立即判斷出來,第七師已經(jīng)遇到了對手的斷后部隊,也就是說再向北追過去,就可以有意想不到的收獲。當(dāng)下,這位副參謀長命令那個先頭的師長不與敵人在明月山纏斗,而是在下游架橋,把這股敵人繞過去,要求他們必須要在天黑之前趕到圓坪里和新浦里一帶,那里是一個路口,只要掐住了,就有可能把這支落后的敵人部隊盡數(shù)包圍。
在觀注第七師行動的時候,保羅同時也觀注著第九軍二十四師的推進速度,要求這個師與第七師可以互相掩護。美軍第二十四師是從加平城出發(fā)的,從沐洞里向北沿著另一條公路推向華岳山以西,希望能夠與第七師在廣德里與史倉里地區(qū)會師。此時的二十四師也已經(jīng)過了沐洞里,在道大里遇到了一支中國人的部隊,正在激戰(zhàn)之中。
保羅仔細(xì)觀察著地圖,由第七師與二十四師的回報中可以看出來,在從北漢江邊往西到機山里的這一片區(qū)域里,對手顯然是有兩支部隊在同時并肩作戰(zhàn),只要將這兩支部隊隔斷開來,那么就有可能完成對東面這支敵人部隊的合圍!想到這里的時候,保羅不由得興奮了起來,再一次接通了美軍第二十四師的電話。
出乎張賢的預(yù)料之外,在他們準(zhǔn)備撤離這座小村的時候,武小陽竟然在村外的一個山洞里找到了十幾個幸存下來的**三團的人,這些人是在戰(zhàn)斗開時由陳大興帶人作掩護的時候,從村后跑出來的,他們無意間發(fā)現(xiàn)了這個小山洞,便一直躲在這里的。這個山洞一定是由當(dāng)?shù)厝送诔鰜泶娣艝|西的,洞口很是隱蔽,前面長滿了長長的茅草,若不是他們在洞里聽到了洞外傳出來說中國話的聲音,知道是自己人,于是現(xiàn)身出來,只怕武小陽再找上一整天也不會找到的。
這十幾個人都有些傷,張賢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內(nèi)弟田壯壯就在其中,田壯壯的頭上纏著崩布,顯然是頭部受了傷,不過看他的樣子還可以自己走路,心下里一塊懸起的石頭一下便放下了一半。他是從**三團里出來的,許多人都很相熟,除了田壯壯之外,他還看到了**三團的副參謀長左安江,只不過左安江卻要比田壯壯慘得許多,他的一雙眼睛瞎了,還需要田壯壯的照顧。到后來張賢才知道,他們是被同一枚炸彈炸到了,戰(zhàn)場上就是這樣,誰也說不清楚今天是這樣,明天又會是什么樣子?
“曹副團長也在這里!”田壯壯馬上認(rèn)出了張賢來,告訴著他,在他來說只知道面前的這位營長就是當(dāng)初張義手下的于得水。
張賢還在發(fā)愣的時候,就看到兩名戰(zhàn)士抬著曹爽走了過來,他不由得迎了上去,見到曹爽正掙扎著坐起來,那張滿是泥污的臉卻掩不住死里逃生的興奮,一見到張賢,他的眼睛便放出了光來。
“副團長!”張賢連忙親切地叫著,跑了過去。
曹爽的臉上堆出了笑容來,呵呵地也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直到跑到近前,張賢這才看到坐在擔(dān)架上的曹爽原來是少了一條腿,只剩下了一條左腿還在,而另一條腿從大腿根以下,全部失去了!
“你的腿?……”張賢不由得喊了出來,驀然只覺得自己的心里堵得好象是鉛球一樣得結(jié)實,想一想自己隨著**三團入朝以后曹爽對他的照顧,淚水不知覺間充滿了眼眶。
“呵呵,沒什么呀,我還有一條腿呀!”曹爽卻裝作十分滿足的樣子,對著張賢道,臉上的笑容依然未失。
張賢有些哽咽,他無話可說,的確,在戰(zhàn)場上只丟了一條腿,那已經(jīng)是揀了一個便宜,最少命還在,比起那些犧牲了的戰(zhàn)友們來說,已然是幸運了許多。
看看天色已經(jīng)不早了,張賢命令著武小陽集合起眾人來,能走的傷員自己走,不能走的傷員由未受傷的人抬著,沿著來時的小路,越過這座山嶺,遠(yuǎn)離那條通往北方的公路,去加緊追趕陸凡帶隊的師直部隊,只是唯一讓大家感到遺憾的卻是他們沒有時間來掩埋那些犧牲戰(zhàn)友的尸體,為了以防這些尸體被野獸嘶咬,只能將他們歸攏起來,然后一把火燒了。
站在山頂之上,所有的人都回望著身后,那個村子里再一次升騰著沖天的火焰,張賢只能低聲地禱告著:“不要怨我呀兄弟們!如果有機會再回到這里,我一定會替大家收骨的!”
“走吧!走吧!”他轉(zhuǎn)過了頭,再一次大聲地命令著大家。
所有的人臉上都掛著淚水,在轉(zhuǎn)過頭來的時候,張賢又想起了陳大興來:“大興雖然是作了俘虜,不管怎么說,他還活著!”他只能這樣地來安慰著自己,同時也在為陳大興企盼著。
傍晚的時候,張賢一行人終于在一個叫作上水洞的小村莊追上了陸凡一行人,其實陸凡他們走得很慢,一直在等著張賢的歸來,他們在一個小時前就已經(jīng)到達(dá)了這里,為了等待張賢的到來,部隊暫時在這里休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