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賢搖了搖頭,如實地告訴著他:“我派了八組三十個人出去,到現在只有西面和西北面的這兩組人回來了,這個方向上都是美國佬的部隊守住了山口,他們根本就出不了山;而其他的幾個方向上,還沒有一點的音訊!”
剛剛還仿佛是看到了拂曉的陸凡,一下子又變得沮喪了起來,八組人只回來兩組,還有六組人去了這么長的時間,還不見影蹤,想一想也許只有兩種可能,其一就是被敵人發現而被擊斃或者被俘了;其二也許是在天黑之后迷了路。只是越想,陸凡又越覺得不對,既然說派出去的是偵察員,那么他們的方向感一定會特別強,不應該迷路的。
“如果他們不回來,我們怎么辦?”陸凡問出了他心中最想知道的問題。
張賢轉頭看了他一眼,有些無奈地告訴著他:“我已經做好了最差的打算,就怕他們沒有結果,所以才會把行動的計劃訂在了凌晨一點鐘。如果在這之前他們還是帶不回好的消息,我們也只能采取第三種方案來突圍了!”
陸凡默然了,終于明白了張賢為什么會把行動的時間訂得那么遲,他這是在努力地往最好的結果處發展,是想要作足準備。對于任何一場戰斗來說,勝利的天秤總是會傾向準備最好的那一方,他不敢奢求這種準備是最好,只希望這一次的準備能夠及時。
只是,既然聯合國軍已經把悲回嶺整個地包圍了起來,難道還會給他們一個空隙來鉆嗎?用腳趾頭也可以想得出來,這些敵人是不可能讓到嘴的肉就這么輕易地失去,敵人也在做足著各種充分的準備,想要找到一個空隙穿過去,這也許就是一個奢望。張賢也十分明白這一點,但是,他也相信,只要是人為的事情,就不可能會沒有破綻。這些聯合國軍又是多個國家組成的,之間的協調能力不可能天衣無縫,他們又是第一次合圍起了一支中國志愿軍的師,相信這個時候他們的指揮官也一定激動得合不攏嘴,而往往在這個馬上就要見到結果的時候,在這種勝利在望的情況下,人總是會被即將到來的成功沖昏頭腦而犯下錯誤,也許敵人的錯誤就在眼前,只是他們還沒有發現!
來到春川城外,看著那些衣著破爛的中國志愿軍俘虜狼吞虎咽地吃著食物,韓奇的心里不知道為什么就泛出了一陣心酸來,同是中國人,他是聯合國軍的坐上客,而這些同胞卻是聯合國軍的階下囚。他的臉崩得如同是一張白板,沒有一點得表情,倒是身邊的一個南韓姓鄭的少將,正忙不迭地拍著同行的保羅的馬屁,全然是一副哈巴狗的樣子。
保羅似乎也看出了韓奇的心情不好,呵呵地笑了一下,問道:“韓將軍在想什么呢?”
韓奇看了他一眼,又轉回了頭去,沒有回答。
這個滿臉陪著笑的南韓鄭少將看了看韓奇,然后接口用還算是熟練的漢語道:“也許韓將軍在想怎么來處理這些共軍的俘虜吧?呵呵,這些人可都是赤色份子,頭腦都被**洗過了,如果他們是我們韓國人,審都可以不用審,直接拉出去槍斃掉!”
韓奇白了這位鄭少將一眼,從心底對這個人感到厭惡,他搖著頭,十分認真地道:“這些當兵的沒有你說得那么壞,他們大部分是被裹脅的,誰也不愿意跑過來打仗,只要跟他們講清道理就行了!”
鄭少將從鼻孔里哼了一聲,不信地道:“他們如果真得裹脅的,打仗為什么這么拼命?”
韓奇愣了一下,轉頭看了這位矮個子的少將一眼,這是南韓的一位負責聯絡的將軍,顯然他對中國志愿軍又恨又怕,不然也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我們中國軍人有一句古話,叫做幸生不生,必死不死,既然上了戰場上,如果不拼命,那么會死得更快!也許是因為你們韓國的部隊總是被他們擊潰,所以你才會有這種感覺!”韓奇向他做著解釋。
但是,這位鄭少將聽著這話卻覺得刺耳了起來,他不由得冷笑了一聲,明知故問一樣地問著他:“韓將軍,你們國軍部隊也是中國人,為什么也被這些共軍打敗了呢?”
韓奇皺起了眉頭來,這位鄭少將看來就是要讓自己難堪的,當下十分不快反擊著:“我們的失敗是有我們的原因,但是再怎么說,我們還守住了臺灣;而在這里,如果沒有聯合國軍的介入,我想你們大韓民國只怕又會變成流亡政府了!”
“你……”鄭少將被韓奇咽了一下,氣得臉紅脖子粗了起來。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