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高偉在這個時候,也十分自信地道:“我已經想過了,派出一千人守在江口,就足可以保證敵人過不來!”
張賢點了點頭,道:“不錯,你們說得都十分不錯,但是你們想過沒有,這個防御體系就算是做得再足、再堅固,如果敵人將之繞過去,它會不會成為又一個馬其諾防線呢?”
被張賢如此一說,高偉和徐海波不由得面面相覷,連忙再一次低下頭,一邊看著這份防御圖,一邊對照著鋪開的地圖,仔細地研究了起來。
張賢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然黑了下來,時間緊迫,他還要跟徐海波連夜趕回孟撒,如今讓高偉與徐海波找毛病,的確會費些時候,當下,他的手直接地指到了地圖上的那條藍色的大江,問著兩個人:“你們兩人都說從東枝通往孟撒,只有江口這一個渡口可以走,但是,你們看一看,這條怒江,從孟布附近,一直流向南來,到達孟班、萬薩木,這么長的河段,足有一百多公里,難道這一百多公里的河段上都是峭壁河谷嗎?難道除了江口之外,就沒有一處可以過渡的地方嗎?”
聽到張賢如此一問,徐海波與高偉這才明白過來,兩個人都不由得相視而笑,高偉信心十足地告訴著張賢:“賢哥呀,你是剛剛來到這里,對這邊的地形還不了解!呵呵,當初我們選擇孟撒作為總部所在地,也是經過了勘察與分析的!”他說著,指著孟撒以西的那座拉牛山道:“這座山是孟撒西面的屏障,不管敵人從哪里過的怒江,都要從這里經過,呵呵,這座山就好象是一座門,擋住了西面過來的所有大路和小路?!彼f到這里,稍作停留,又指到了那條從北流向南的怒江之上,對著張賢道:“而這條江,就是因為是一道天塹,這上百公里的河段,可以渡河的地方只有三處,江口位于中間,其他兩處渡口一處是通往孟布來,另一處渡口就算是過了,卻是要借道泰國才可以繞到孟撒之南。再說,那兩處渡口又遠離東枝過來的大路,還要翻山越嶺,多出上兩天的路程!我想敵人不會這么舍近而求遠的!他們既然兵力占優,就沒有理由害怕我們!”
“是呀!”徐海波也跟著道:“那邊的情況的確就是這樣的,這里的地形對我們十分有利,江口設防是最合適不過的!”
“我并沒有說不應該在江口設防!”張賢向兩個人作著解釋:“我是擔心,如今的枯水期里,就算是沒有渡口,敵人有沒有可能會涉水?或者泅渡?”
高偉和徐海波再一次對視著,兩人又都同時不由自主地搖了搖頭,徐海波十分肯定地道:“不會吧!緬軍都怕死的很,而且他們也很懶,不愿意多走哪怕一公里的路!呵呵,到緬甸這么久了,我還真得沒有聽說過他們徒步涉水,泅過渡!”
“是呀!”高偉也道:“這里已經快到了怒江的下游,就算是枯水期里,河水也是很深的!”
“難道他們不會架橋嗎?”張賢忍不住叫出了聲來,自己的這兩位老故知已然有了先入為主的思維,一切都是以相當然來進行的,而這種思維對于一位指揮官來說,卻又恰恰是最不可取,最危險的!
徐海波與高偉還是有些不信,高偉表示懷疑地道:“要想在怒江上架橋?他們只怕還沒有這個能力吧?”
張賢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來,問著高偉道:“阿偉,你還記得當初從云南敗退的時候,你們在元江邊上被堵住的事情嗎?蘇正濤炸掉了橋,你們那么多人都被堵在元江的東岸過不來,他們大部分都作了解放軍的俘虜,但是你卻不一樣,你又是怎么逃脫的呢?”
被張賢問到了往事,高偉立即無話可說了起來,的確,就算是沒有橋,沒有渡口,人在被逼得沒有辦法的情況之下,也會想盡辦法來過橋的。
“拉牛山,這里必須也要設下一處防御陣地!”張賢最終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來:“如果一旦敵人繞過江口,那么那里就是我們最后的陣地!”
徐海波與高偉都愣了愣,然后又都同時點了點頭。
高偉不免有些擔心地道:“只是如今我們已經沒有時間了,哪里還有空在那里設防呀?”
張賢想了一想,對著高偉道:“你在江口派駐了一千兵力,那里如果工事做得好,我想七八百人就差不多了,江口離著拉牛山是最近的,就從那里抽出兩到三百人馬上去拉牛山構筑陣地,這樣應該還可以來得及,能挖一個地堡就是一個地堡,能挖一條戰壕就是一條戰壕!到時如果派不上用場那是最好不過的,就算是作個預防吧,也許以后還可以用得上!”
聽到張賢的這一個建議,高偉想了想,終于點了點頭。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