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么能怪我,你應該知道這是因為明國始終不允許商人同我們貿易,而且熱攔遮城也在修建,這種虧空…”馬爾科有些著急的為自己辯解道。
“你覺得巴達維亞總督會相信誰?是我還是你?”彼得.納茨不耐煩的打斷了他的話,冷酷的威脅道。
“你可不能這么對我,虧空的錢里你拿的可比我多,難道你以為我會什么都不說嗎?”馬爾科頓時急了,他忘記了自己是在馬車中,情急之下猛的站起來,反倒撞到了頭。
看著馬爾科捂著頭坐下之后,彼得.納茨平靜的說道:“作為一名貴族,我**的錢最多也就是把我趕回國內而已,但是馬爾科,難道你在董事會有一個遠房表叔罩著你嗎?反正都是回國,我決定臨走之前為公司消滅一個蛀蟲,也算是我對公司的最后貢獻了。”
馬爾科憤怒的撲上去,抓住了彼得.納茨的領口,看著這張可惡的臉,他真想就此掐死他。
彼得.納茨并沒有反抗,他看著馬爾科口中嘖嘖有聲的夸獎道:“馬爾科光憑你現在這個舉動,回到船上我就能對你執行鞭刑,不過看在我們曾經共事了這么久,我寬恕這一次你冒犯我的舉動。想想你的范慕麗詩和貝琳娜,別做什么傻事。”
彼得.納茨正在警告馬爾科的時候,馬車外的車夫聽著馬車內的動靜,不由高聲問道:“里面發生了什么事,要停下來休息一下嗎?”
彼得.納茨輕輕抹開了馬爾科的雙手,揭開了通往前方車夫位置的窗口蓋布,湊在窗口對著車夫,以奇怪的中文發音,簡單的說道:“不停,繼續跑。”
當彼得.納茨重新坐回座位的時候,馬爾科已經失去了憤怒的力氣,他無力的說道:“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就算比爾是共和派,那也罪不至死,最多是被趕回國而已。難道這就是你想要的?”
彼得.納茨整理了下被馬爾科揪亂的衣服,然后好整以暇的說道:“比爾是一名反奧蘭治派分子,為了籌集推翻奧蘭治家族統治的經費,他擅自對日本商人進行了收稅行動,讓日本幕府和公司之間出現了不可彌補的裂痕。
濱田彌兵衛事件,完全就是共和派分子策劃的一個陰謀,是共和派分子試圖打擊,忠于偉大的奧蘭冶家族的光榮東印度公司的惡毒計劃。
我光榮的東印度公司的臺灣長官彼得.納茨,還有公司中級職員馬爾科、初級職員德榮、楊森三人,揭穿了這個叛國者的真面目。
為了修補公司同日本幕府之間的關系,我們決定把罪魁禍首比爾交給日本幕府處置。當然,比爾在臺灣商館工作的期間,還**了不少公司的公款。你覺得怎么樣?馬爾科先生。”
馬爾科睜大了眼睛有些說不出話來,他覺得自己面前坐著的,不是以往熟悉的被寵壞的小貴族彼得.納茨,而是披著彼得.納茨人皮來自火獄的撒旦本人。
馬爾科咕咚咕咚吞了好幾口口水,才艱難的說道:“長官,你已經有了這么完整的計劃,何必一定要我加入呢。請您放心,我一個字都不會說出去的。我會完全的忘記你和我說的這些,請看在我的妻子和女兒的分上,放過我吧。”
彼得.納茨的心并沒有因為馬爾科的哀求而變軟,他看著馬爾科說道:“比爾和我一樣,都是公司的高級職員,這樣一個人失蹤,巴達維亞肯定會派人到臺灣進行調查的,如果你不參與進來,上帝才會知道你將會怎么做。
你應該知道馬爾科,只要你站在我這一邊,就能獲得一大筆錢,足夠你回國養老了。何必為了一個比爾,而毀了你自己的生活呢?
其實5000盾已經足夠收買巴達維亞來的調查員了,而日本幕府的監獄,想必有足夠的空間容納兩個人。”
馬爾科看著彼得.納茨許久,才嘶啞著喉嚨問道:“我知道,你這么做,是想拿到那份通商協議。但是上面已經填寫了比爾的名字,就算你拿到手也更改不過來了,你又何必如此冒險呢?”
彼得.納茨臉色終于黑下來了,他壓低聲音憤怒的說道:“和大明達成貿易協定的榮譽應當是屬于我的,比爾那個混蛋不過是趁著我不在,竊取了屬于我的榮譽。”
馬爾科趕緊安撫道:“這不過是一個協議而已,作為臺灣長官的你,同樣可以分享這份榮譽。”
彼得.納茨看了馬爾科一會,才向后靠在車壁上,輕蔑的看著他說道:“你對政治一無所知,只要能同明國簽署這份貿易協議,我的名字才會進入到17人董事會的眼中。
這份協議對比爾來說毫無意義,但是卻能改變我未來的人生。這份協議將為我敲開聯省共和國國家議會的大門。現在你知道,比爾對我到底犯了多大的罪過了嗎?
至于協議上的名字,你不用擔心,我已經找到了解決的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