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恩不愿意馬上站出來支持**銀行,想要看看風頭,讓王家禎心里終于松了口氣,他隨即跳過了自己的下屬,直接對坐在右側最下手的張國紀說道。
“張常安,你是本次會議特意邀請的民間人士,現在你便代表民間人士說說,你的看法吧。”
幾名山西商人冷冷的看了一眼張國紀,對于這位向戶部官員投靠的同鄉豪商,他們內心都有一種被背叛的感覺。
但是在這樣的會議上,他們對張國紀也不能做些什么,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張國紀發。
張國紀無視了對面這些山西同鄉的惡意目光,他起身對著王家禎行禮致意之后,便施施然說道。
“小人這幾天旁聽了會議之后倒是有了些想法,現在便請幾位大人和諸位同仁指正一番。
小人以為鶴城男說的大抵是不錯的,不過交通郵政銀行的胡朋友說的也不無道理。但是雙方說的似乎都有些偏頗了。
不管兩家銀行同朝廷有多少合作,但是這銀行的業務監管還是應該由戶部作為主要負責才對。
為什么小人要這么說,因為紙幣雖然是銀行負責承兌,但卻是以朝廷的名義進行發行的,一旦紙幣無法及時在銀行中兌換成銀兩,受到損失還是朝廷的信用。
所以小人以為,一年發行多少流通的紙幣,收回多少紙幣,應當是銀行同戶部一起協商確定,發行紙幣數量不能超過銀行可承兌的上限。
但是銀行承兌紙幣,并不是銀行單方面的一個承諾,而應當是朝廷監管下強制實施的條件。
如果有那家銀行拒絕承兌紙幣,就應當受到懲罰才對,這也是確保紙幣不會變成大明寶鈔下場的防范措施,而只有保持了紙幣的穩定幣值,各位提出的加大紙幣發行量才會有意義不是嗎?”
汪逢元抬頭看著張國紀,眉頭不由緊皺了起來,現在對于銀行業務的監管,大多集中在**銀行身上。
張國紀的建議,等于是要把現在**銀行的一部分權力轉移到了戶部手中,這個建議顯然對**銀行不利。
不過汪逢元隨即把目光看向了自己對面的王承恩,看著這位宮內代表面色如常,他轉而也放下了心來。
現在,**銀行同內廷之間的關系已經變的非常緊密了,對**銀行不利的建議,同樣會損害到內廷的利益。他不相信內廷會對此無動于衷,比較起來,他現在出面還不如靜觀其變更為有利。
畢竟**銀行作為最先成立的銀行,已經享受了太多的優惠條件,戶部官員同另外兩家銀行都未必不會有些其他想法。他可不想站出來,成為眾矢之的。
交通郵政銀行的代表胡廣元,就沒有汪逢元這么沉的住氣了。受**銀行監管和受戶部監管,這其中的差別就大了去了。
現在對于銀行業的管理存在兩個機構,一個是戶部組建的官方機構金融司,另一個則是由內廷、**銀行所屬人員組建的金融管理委員會。
金融司組建時間尚短,幾個官員級別也不高,因此還不能對幾家銀行提出什么有力的措施。
倒是金融管理委員會成立時間較早,又有皇帝時時照看著,倒是對銀行業務制定了許多管理制度。
交通郵政銀行成立時,作為同朝廷洽商時提出的交換條件,胡廣元已經獲得了一個金融管理委員會的職位。
但是現在按照張國紀的說法去做,那么就等于他之前作出的妥協都白費了。更何況,作為大明的商人,他天生不信任這些朝廷上的官員。
因此看到汪逢元遲遲不出頭,胡廣元終于忍不住打斷張國紀說道:“關于銀行監管方面,已經有了金融管理委員會和金融司,余不覺得有什么必要再談論監管機構的事務。
而銀行本質上不就是一個經營錢幣兌換的典當行么?余以為因為部分網點儲備銀兩不足導致無法兌換紙幣,并不是無可能發生的事情。僅僅因為一時的犯錯就要受到強制性處罰,是不是過于嚴厲了。
更何況,如果在部分地區有人對銀行網點進行惡意擠兌,那么敢問這位張朋友,這種狀況下,難道還要銀行來接受這個懲罰嗎?”
張國紀顯然沒有想過胡廣元提出的這些問題,他頓時住口思索了起來。
看著沉默下來的會場,王家禎突然笑了笑說道:“胡代表說的這些問題,不正是說明了要加強朝廷監管的原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