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我琢磨出了一個想法,還請大家一起商議商議。據我所知,京城這些紡織工坊的機器,都是文思院制作出來的。
而且文思院并不禁止對外出售這些機器,京城這些紡織工坊雖然占據了京城的地利,但是在南方他們可就是鞭長莫及了。
如果我們能夠把這些機器搬運到南方蘇松一帶設廠,憑借著南方織戶的手藝,和大家在南方的本地優勢,未必不能同京城的紡織工坊進行競爭。那樣的話,我們還有一線生機。”
廳內的商人頓時有些狐疑的問道:“現在大明的棉花種植,十分之六、七在北方,我們即便在蘇松置辦了工坊,但是不能從北方拿到棉花,豈不還是要受制于人
而且,你剛剛也說了,京城紡織工坊有三年的免稅期,我們怎么和它們競爭啊?再說了,這么一個工坊要投入多少錢?居然要我等一起出資?”
孫佐伯若有所思的看著黃仁范,他覺得這位飛云布莊的東家一定是打聽到了什么消息,才急急忙忙的把他們這些布商們召集到京城來。
果然黃仁范下一刻便壓低了幾分聲音說道:“沒有棉花,我們可以自己購地種啊。”
一干商人頓時大失所望,有人不滿的抱怨道:“如今蘇松一帶田價高昂,且賦稅高企。
我等買田種植棉花本錢太高,豈能跟山東、河南這些地方的棉花相比。
更何況,想要降低種植棉花的成本,就需要相鄰的大片平坦土地,現在哪有這等好地會發賣出來?”
孫佐伯看著面不改色的黃仁范,心中更是狐疑了起來,他不由起身喝止了其他人,然后對著黃仁范說道:“仁范兄究竟有什么打算,還是開誠布公的說出來吧,在座的都是好朋友,何必如此遮遮掩掩。”
見到孫佐伯發話,黃仁范終于誠懇的說道:“其實我從一位同鄉友人那里打聽到一個消息,朝廷決定對發源于魯山和沂山的沂沭兩河進行治理。
這兩條河流經過魯南、蘇北平原地區,因為年年泛濫導致魯南、蘇北平原都成了一片荒野。
如果這兩條河流能夠治理完成,起碼能夠開辟出7、800萬畝的耕地出來。
據說朝廷準備把河道兩邊的荒地收歸國有,然后以10萬畝土地為一個單位,先出租20個單位。每畝地30年租金3元,押金5元,每單位繳納80萬元。
據我所知,現在這個消息知道的人還不多。不過我那位朋友告訴我,北直隸、山東的縉紳,還有京城的勛貴已經打算把這些出租單位全部吃下來了,如果沒有外人出手的話。”
北方的一畝土地一年很少超過0.3元,但是以現在的籽棉價格種植棉花的話,每年最少也不會少于0.6元。30年的租期,只要有一半時間是盈利的,那么收益也就達到了9元。
只要朝廷真的能夠完成這個治水的藍圖,這些靠近水邊的荒地立刻就能變成水澆地,顯然盈利是沒有問題的。而種植出來的棉花,又會成為紡織工廠的原料,他們明顯可以雙重獲利。
廳內的商人顯然是意識到了這點,不過有些商人還是有些猶豫的說道:“為什么不是直接發賣?我等苦心經營了三十年,難不成最后還要便宜了其他人不成?”
立刻有人附和道:“正是,正是,這些荒地也不可能全部都是水澆地,我等接手后必然要修繕溝渠,到時候這些投入算誰的?而且押金要押上30年,豈不是同購地沒什么區別了?”
孫佐伯再次站出來說道:“你們就別想這種美事了,沒聽到仁范兄說么,人家壓根就不想宣布出來,就想要自己瓜分了這些土地。
你們自己想想吧,這些土地要是落在他們手上,現在又有大批的陜西難民可以耕種,不出3、5年,朝廷的水利設施修完了,那里豈不是成了新的魚米之鄉了?
仁范兄,你接著往下說,我先聲明,這個什么公司,你可要算上我一份。”
廳內眾人的議論聲頓時小了下去,黃仁范對著孫佐伯點了點頭后,繼續往下說道:“我剛剛還沒有說完,對于這出租的20個土地單位,前十年朝廷不征稅,中間十年征半稅,后十年才收全稅。
我還打聽過,一家1萬紗錠,500織布機器的紡織工坊,全部機器的投資大約在10萬元,加上廠房和招募人手,大約為20萬元。
我的意思是,我們不如募股250萬元,設立2萬紗錠,1000織布機器的紡織工坊,另外再投1-2個土地單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