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過了崇禎的調解之下,張燮和海軍學校的師生們終于勉強認可了,愛德蒙·唐泰斯對于自己海上出航訓練方式和強度的解釋。
不過,因為此次出航造成的人員損失,也迫使張燮提出了要編制海軍訓練條例的要求。
在張燮看來,愛德蒙·唐泰斯說的理由雖然有些道理,但是海軍軍官學校是不可能拿寶貴的學員,以這種方式進行殘酷的淘汰的。
每個海軍學員上船前所要學習的各種知識,已經遠遠超過了這個時代歐洲那些船艙侍童的知識儲備。他們所需要的,是按部就班的去熟悉海上的突發狀況,而不是用自己的生命去冒險。
考慮到這次航行對于海軍士官生士氣的嚴重打擊,“鄭和號”上岸后,便有10余人提出了退學的申請,拒絕再上“鄭和號”繼續實習。
朱由檢不得不作出了妥協,任命張燮成立海軍研究室,對此前**謀部擬定的海軍條例進行修改完善。
主要是陸軍和騎兵軍官組成的**謀部對于海戰了解甚少,因此他們所編制的海軍條例,大多是仿照陸軍條例的抄襲,這也是另一個讓張燮等海軍軍校師生的不滿之處。
除此之外,崇禎命人安排了本次北上航行中喪生的海軍士官生的追悼會,對亡者和傷殘者進行了豐厚的撫恤,這才讓“鄭和號”初航傷亡人員一事平息了下來。
到了7月中,陜西、山西兩地的夏收情況也基本傳回了京城。去年在陜西試種的土豆、番薯、玉米,雖然經歷了陜西大旱,但依然表現的比傳統的谷子、小麥強。
因此今年正月未過,朝廷和農科院便從北直隸組織了大量的土豆、番薯、玉米種子,運往了陜西、山西地區,組織災民進行自救。
其中又以土豆組織播種的面積為最,根據農科院的試驗和對福建土豆種植地區老農的調查,土豆喜冷耐旱耐貧瘠,適宜在陜北、陜西、甘肅、寧夏的丘陵山地地區種植。
但是關中平原因為開發過度,加上多年水利不修,土地鹽堿化和板結程度較高,反而不適合種植土豆。
雖然去年這三種作物在北直隸、山東地區都有試種,但是同樣因為京畿附近的大旱,導致了只有山地地區種植的土豆收成還不錯。
因此,除了留下了一部分種子外,運往陜北的土豆能夠播種的面積,不過也就剛過10萬畝。
2、3月下種,6月即可收獲。這10萬畝土豆,少的收獲了200余斤,多的達到了400多斤。超過了平日種植谷子收成的50%,更是小麥的一倍以上。
10萬畝地,收獲了近3000萬斤土豆,將近20萬石雜糧,這極大的減緩了,榆林地區軍民口糧的難題。
雖然連續兩年大旱,陜西各地災民遍起,但是榆林因為身處邊墻,還能從邊貿中賺取一些糧食。加上此地又是邊鎮,當地大部分都是軍戶,朝廷在此地蓄積的軍糧,也多少流入到了本地市場上,憑借著這些有利條件,算是讓榆林人挨過了連續兩年的旱情。
當朝廷運送新作物到陜北,打算讓挨過了去年旱災的陜西災民自救時,榆林地區因為逃荒的人較少,恢復生產的速度也是最快的。
近10萬畝土豆倒是有半數在榆林地區,這些收獲頓時解決了榆林本地百姓的口糧問題,還能調撥一部分糧食給周邊地區。
而陜西百姓在朝廷救濟、遷移山西、河南、四川等地就食、招撫流民前往寧夏、河套地區開墾等政策后,本地人口幾乎比往年減少了十分之二、三,這也極大的減輕了當地官府的賑濟難度。
到了崇禎元年7月,陜西各地的秩序終于開始慢慢恢復了。去年夏、秋,離開縣城,野外就是鬼蜮的狀況,也得到了好轉。
關中平原借助流民的勞力,一舉維修了八條主要渠道,使得今年關中地區的主要耕作地區,并無出現缺水的狀況。
而去年楊鶴力主招撫,不但安定了陜西地區的形勢,最為重要的是,保住了關中平原地區的社會安定。
正因為有了這個社會安定的條件,關中平原去年冬季播種的冬小麥面積還要超過往年。
朝廷在陜西推廣種植的海外新作物,的確給陜北地區的百姓帶來了希望,也讓陜西百姓接受了幾種抗旱高產作物。
但是,今年關中平原的冬小麥獲得了大熟,才是真正的挽救了陜西局勢的惡化。
關中平原又稱為渭河平原,號稱“八百里秦川”。自古以來就是中國農業最富庶的地區之一。自秦代開始,一直到唐,此地才因為開發過度,導致氣候日趨干旱,天下的經濟重心,才從關中向南遷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