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度逼迫這些鑲藍旗將士跟隨他沖鋒,實際上已經激怒了這一牛錄鑲藍旗人馬。這也是為什么,當杜度落馬之后,護衛他的鑲藍旗將士根本沒人下馬救助,而是直接跟著鑲黃旗跑路了。
好不容易帶回了30余人,這位鑲藍旗備御官已經心痛懊惱不已,他現在的心思就同這些鑲黃旗將士一般,先退回遵化同主力匯合,不能待在這里被明軍主力糾纏住。
在這樣的局面下,察哈喇想要等到鑲藍旗將士出聲幫腔,顯然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他只能硬著頭皮同這些鑲藍旗將士扯皮下去,期待武納格能夠盡快返回。
然而渡過灤河踏上東岸是件不容易的事,從灤河東岸再返回西岸,更是一件極為困難之事。在東岸戰斗的這么激烈的狀況下,別說武納格脫身返回西岸,便是東岸一只小部隊向著西岸逃亡,都有可能造成戰局的崩潰。
因此察哈喇派出人員想把武納格叫回來的舉動,顯然是一個徒勞無功的行動。而他同鑲黃旗將士之間的扯皮,雖然驅離了大多數蒙古將士圍觀,但是如布達齊這樣的科爾沁部首領,自然是趕不走的。
隨著察哈喇同鑲黃旗將士之間陷入了僵持,西岸的蒙古首領們也開始惶惶不安的收攏了自家人馬,做好了萬一的準備。而灤河東岸的蒙古將士,特別是石橋南面從河面上渡過的增援部隊,此時已經發覺了西岸友軍的異常,開始頻頻向河西張望,這只軍隊的進攻強度頓時下降了不少。
察哈喇還沒想出一個解決眼下問題的方法時,他放出去的哨探突然快馬加鞭的跑了回來,這位哨探帶回的正是他們最為擔心的消息,明軍上來了。
察哈喇還沒開口,一直在邊上旁觀的布達齊已經急忙問道:“明軍來了多少?距離多遠?以什么兵種為主…”
這位哨探顯然已經失去了勇氣,他看到了遠遠的一隊明軍騎兵沖過來,就掉頭回來了,因此根本沒帶回多少有用的情報,只是告訴了眾人,明軍騎兵距離此處大約還有一里。
這位后金哨探看到的明軍騎兵不是別人,正是吳三桂率領的一只300余人的先鋒。
發覺了后金哨探逃亡之后,吳三桂就勒令停下了隊伍,吩咐了幾名騎兵上前哨探,又派人回去通知他們已經遇到后金主力后,便在原地休息了起來。
吳三桂身邊伴隨的幾名親信家丁,難得成為一次追擊者,他們正追擊的興高采烈,聽到了將主停下休息的命令之后,不免跑來同他抱怨了幾句。
吳三桂自然不會說,他是畏懼于后金主力就在前面,不敢帶著這么少的人馬繼續沖下去,因此便板起臉訓斥了他們一番。這幾位家丁碰了一鼻子灰,終于灰溜溜的跑回去照顧自己的坐騎去了。
他們休息了將近一刻鐘,張獻忠便帶著500騎兵趕了上來,聽說前面一里不到便是后金主力,他也立刻下令部下下馬喂食馬匹,做交戰前的準備。
半刻鐘后,何可綱也帶著剩下的騎兵趕到了。聽完了張獻忠和吳三桂的匯報后,他便下令張獻忠作為自己的左翼,吳三桂作為自己的右翼,向著前方的后金主力發起進攻。
在何可綱的部隊中,鄭芝虎也躍躍欲試的等待著上前作戰的命令。他帶著上百部下前來勤王時,還是帶有幾分傲氣的。
他的這些部下都是海上積年老匪,經歷過數次海上交戰,就連福建水師官兵也是他們的手下敗將。
因此鄭芝虎剛開始也并不覺得女真人有多厲害,在他看來明軍連續失敗,完全是因為明軍戰力太過薄弱的緣故,就像是被他們打得丟兵潰甲的水師官兵一般。
不過在見識了幾次騎兵作戰之后,鄭芝虎和他的部下終于對真正的戰爭有了幾分認識,不敢再小瞧邊軍的戰斗力了。
雖然鄭芝虎重新認識了明軍的戰斗力,但是他對于皇帝始終將他放在身邊,不允許他參與戰斗,也還是頗有怨的。在他極力的懇求下,這才撈到了這次作戰的機會。
不過他不是作為騎兵沖鋒,而是負責管理兩門3斤榴彈炮。吳懷限于地形的限制不能攜帶真正的火炮,但是灤河西岸這里卻有一條寬敞的官道,因此輕便的3斤火炮,倒是勉強能夠跟上騎兵的主力。
作為海盜出身的鄭芝虎,對于火炮的使用并不陌生,因此就被崇禎交代了這個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