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三年元月七日,離開京城兩個多月的朱由檢終于抵達了德勝門外,朱由檢抬頭看了一眼端正的坐在自己對面,兩手卻放在膝上不停把玩綢帶的崔玉芝,不由溫和的對她說道:“不必那么緊張,現(xiàn)在沒有外人在,你可以放松一些,這么正坐著不累么?”
年僅十四的崔玉芝,身體尚未長開,再配上帶有幾分稚氣的小臉,外表看起來連少女都算不上,但是在崇禎的面前,她卻故作成熟的說道:“在君王面前,臣妾怎么可以失禮呢?其實臣妾同陛下同乘一車,已經(jīng)有違禮儀了,再在陛下面前有什么失禮的舉動,豈不是讓臣妾的父母蒙羞…”
“打住。讓你和朕坐同一輛車,是因為你那車的車軸壞了,朕想要早日回京,但也不能將你在半路上拋下,朕才讓你上來的。所以你不必繼續(xù)擔憂自己失禮了,而且你坐的這么緊張,朕看的也緊張,不如大家都放松一些不好么?”看著裝作成熟,卻緊張的不斷用綢帶纏繞手指的崔玉芝,朱由檢不得不再次安慰了她一遍。
崔玉芝小心翼翼的抬了抬頭,看了一眼朱由檢臉上溫和的笑容,便又很快臉色通紅的垂下了頭去。
對于崔玉芝這副欲語含羞的模樣,朱由檢并沒有感到有多少興奮,而是感覺頭皮有些發(fā)麻。說起來他也算不上什么正人君子,從青春**到成熟御姐,他覺得自己都是可以接受的。
不過他好歹還是有個底線的,對于崔玉芝這樣身體還沒發(fā)育完全的女孩,他可從來沒想過要做些什么。不過顯然這個時代的人并不這么看,為了保證崔玉芝進宮之后,能夠得到崇禎的寵愛,從而維護自己的地位,她的家人似乎對她交代了不少東西。
這使得崔玉芝第一次在花園偶遇他時,都快把他當成淫賊來看待了。雖然這幾天和他同行,雙方變得稍稍熟悉了些。但朱由檢覺得,他在崔玉芝眼中的形象大約也就是從淫賊提升到了禽獸這個程度。
看著如同鵪鶉一般縮起脖子的崔玉芝,朱由檢心中頗有仰天長嘆的心情。隨著時間的流逝,車廂內(nèi)的氣氛也開始慢慢的變得尷尬了起來。正當朱由檢思考著,自己要不要下令停下隊伍,先出去松口氣時,馬車卻先停了下來。
朱由檢打開了左面的車窗,便聽到連善祥對他說道:“陛下,黃閣老帶著文武百官正等在前面的道路上。”
“不是說距離京城還有十里左右么?這么冷的天氣,也真是難為他們了。讓隊伍下來吧,朕這就下去。”朱由檢想了想便說道。
看著崇禎下了馬車,崔玉芝方才抬起頭來,用手輕輕的拍了拍胸口,長長呼出了一口氣,感覺心頭壓著的那塊大石頭終于不見了。
雖說她的父親崔凝秀是一名武官,但是崔玉芝身上可看不出半點將門虎女的風范。她在家時,也偶爾聽過父親說起遼東數(shù)次大戰(zhàn)的經(jīng)過,對于能將遼**軍和百姓殺的人頭滾滾的建奴形象,她在心里倒是同廟宇里的惡鬼樣子差不多。
能夠擊敗這群建奴惡鬼的人,一定是比惡鬼更為兇惡的人物,結(jié)果當她得知自己要被送入宮內(nèi),服侍打敗了惡鬼的皇帝時,她心里還是非常擔憂的。雖然見面之后,她才發(fā)覺皇帝只是一個同他兄長模樣差不多的少年,并不是什么青面獠牙的怪物,但是她在崇禎面前還是依舊是這么緊張,緊張的連心跳都不敢加快。
崔玉芝還在車廂內(nèi)胡思亂想的時候,朱由檢已經(jīng)扶起了黃立極等閣臣,又下令前來迎接的官員們都免禮起身。
同前來接駕的官員們寒暄了幾句之后,朱由檢便示意大家上車一起回城,不過他看了看自己的馬車后,便對著身邊的黃立極說道:“黃先生是坐馬車來的吧,朕今日便打攪你一次,坐你的車回去,也好聊聊朕不在時,京中可有什么事發(fā)生?!?
黃立極頓時有些猶豫的說道:“臣的馬車有些狹窄,倒不知會不會讓陛下感到局促。臣以為,不如臣同陛下一起乘坐御駕回去,也許會更合適一些?!?
朱由檢一來不太想繼續(xù)同一名女童玩大眼對小眼,二來他看了看身邊圍繞的官員們,倒是覺得是一個放風的好時機。
于是他便期期艾艾的說道:“朕的馬車內(nèi)尚有崔氏女在,不太適合談事,朕還是坐黃先生的馬車去吧?!?
聽到崇禎帶回一名女子,黃立極和他身邊的幾位官員心中都是一沉,他們雖然希望皇帝能夠納幾名妃嬪,但可不希望讓別人在皇帝身邊安插人員。
黃立極同身邊幾名官員相交換了一下眼色,他便有些猶豫的的向崇禎問道:“敢問陛下,這崔氏女是什么來歷,和陛下又是什么關系,陛下當知宮內(nèi)進人可不是隨便之事?!?
朱由檢不以為意的回道:“朕在前線奔波,一時偶染風寒,雖然當時好了些,但是返回京城的途中又有所復發(fā)。
因此朕就在前兵部尚書崔呈秀的府邸中休養(yǎng)了兩日,這崔氏女便是崔尚書派來侍疾的,事后朕才知道這是崔尚書的侄女。此女對朕也算是有救治之情,因此朕就將她帶回京城,打算給她一個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