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之獬離去之后,忙碌了一天的朱由檢,感覺自己的腦子似乎已經(jīng)轉(zhuǎn)不動了,看著手上拿的文件字體都在跳躍之后,他終于決定放下文件出去散一會步,讓頭腦休息一下。
當(dāng)他走出了房門時,才發(fā)覺外面居然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如此一來后花園也沒法去了。他看著從檐上落下的雨線,方才想起自己似乎很久沒去看過崔玉芝了,也不知這個女孩子習(xí)慣了宮內(nèi)的生活沒有。
對著空中雨線發(fā)了半天呆后,朱由檢不由轉(zhuǎn)頭對著身后的兩名太監(jiān)說道:“王承恩替朕把批閱好的文件送給內(nèi)閣,呂琦陪朕去永和宮看看萱妃…”
崔玉芝站在同順齋的屋檐下,用雙手去接著檐頭落下的雨水,看著雨水在手中匯聚,接著又從雙手的縫隙中偷偷溜走,感覺好像發(fā)現(xiàn)了一件有趣的事物,于是就站在那里癡癡的玩了起來。
跟著她一起入宮的貼身丫鬟云朵,看著崔玉芝身上被雨水打濕的衣袖,忍不住有些擔(dān)心的勸說道:“殿下,秋天的雨水透心涼,你還是別玩了吧,要是著涼受寒就該吃藥了。咱們還是回屋下棋去吧?”
崔玉芝并不理會云朵的勸說,反而把身子向外傾了傾,故意讓雨水更多的濺到了身上。
不敢動手去拉扯她的云朵,頓時急急的說道:“殿下你往后站站,要不然你全身都要濕了?!?
崔玉芝沒好氣的回道:“濕了就濕了唄,這里難道還有人管我不成?這宮里一點意思都沒有,還不如薊州老家呢。”
云朵的臉色頓時有些發(fā)白,她看了看左右,才小心的對著崔玉芝說道:“小姐可不敢亂說,要是被人聽了去,傳到陛下耳中就不好了。”
崔玉芝的心里的郁悶似乎突然被點燃了,她猛的轉(zhuǎn)過了身來,看著云朵大聲說道:“我說就說了,這宮里一點意思都沒有,每天就只能待在這個院子里,出門一趟還要經(jīng)過管事同意,這和被母親禁足有什么區(qū)別。
傳到陛下耳中倒也好了,要不然他估計都不記得我長什么樣子了。濕了衣服怎么了,我就是喜歡,我樂意,反正就算全身都被雨水淋濕了,也沒人管我?!?
“小姐。”看著崔玉芝突然向后退出了屋檐下,云朵被驚嚇的叫了出來。
崔玉芝仰頭看向天空,雨水很快就打花了她的視野,將她將要落下的眼淚壓了回去。這一刻,她倒是格外思念起自己住了十來年的閨樓和母親來了。
崔玉芝頗有些哀從心來的感覺,她正想借著這場雨好好哭上一場的時候,卻突然發(fā)覺雨突然停了。明明聽得見雨水落在地上的聲音,卻沒再感受到雨滴落在身上的感覺,這讓崔玉芝大為奇怪了起來。
她不由努力睜開了眼睛,向上方望去,發(fā)覺一把雨傘正遮在了自己頭上。她還沒反應(yīng)過來,被嚇呆的云朵終于出聲喊道:“陛、陛下,小婢云朵恭迎陛下?!?
崔玉芝這才轉(zhuǎn)過身來,發(fā)覺給自己撐傘的正是崇禎。崔玉芝頓時忘記了剛剛的哀怨,有些怯生生的向板著臉的崇禎問道:“陛下你是什么時候來的?”
看著崔玉芝的大半身衣服都濕漉漉的,朱由檢搖了搖頭便摟住她向同順齋內(nèi)走去,經(jīng)過一旁低頭向自己行禮的云朵時,又對她吩咐道:“去拿熱水和毛巾來,再找一身干凈的衣服過來,給萱妃換上?!?
被崇禎摟在懷里之后,崔玉芝剛剛那股瘋勁倒是不見了,乖巧的被崇禎帶入了房內(nèi)。
同順齋位于永和宮的后院,這里原本是給永和宮主用于讀書刺繡的地方。不過一側(cè)的房內(nèi)倒也有張錦榻,是供崔玉芝午休小睡之用的。
朱由檢替崔玉芝解去了濕掉了大半的外衣,又從云朵那里接過了干毛巾,小心翼翼的替她抹干了頭發(fā)。這時才看到懷里的崔玉芝臉色緋紅,雙目緊閉,嘴唇也微微嘟起。一臉的旖旎。
原本心無旁騖,只是擔(dān)心崔玉芝受寒著涼的他,頓時覺得房間內(nèi)的氣氛似乎有些微妙。他忍不住把視線往下挪了挪,只著了一身褻衣的崔玉芝,露出了兩條白生生的胳膊,倒是露出了幾分青澀的女孩味道。
“罪過,罪過?!卑l(fā)覺心中起了一絲欲望的崇禎,頓時把視線挪開了去。他冷靜的對將熱水捧進來的云朵說道:“替你家殿下把身子擦一擦,然后把衣服換上了吧,朕去隔壁的書房坐坐?!?
朱由檢和云朵交接了懷中的崔玉芝后,便快步的走了出去,無視身后崔玉芝會有什么反應(yīng)了。到了隔壁的書房,他連續(xù)喝了好幾盞茶水,才總算不那么口干舌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