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所以要和你講上這么多,就是想要讓你知道,三貝勒此次實在是大錯而特錯,如果繼續這么縱容他,我后金國今后就要永無寧日了。
侄子一輩里,你和我的關系最親,又是年輕一輩的兄長,所以你一定要堅定自己的認識,千萬不要因為顧慮長輩的面子,就對某些人宣揚分裂滿漢的思想采取什么退讓的舉措。
你是莽古濟格格的女婿,和三貝勒也算是姻親關系。我希望你記住,我對三貝勒并無什么私人方面的不滿,一切都是為了后金的將來,你明白了嗎?”
岳托低頭垂目,恭順的回道:“汗王登基以來,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我后金的長遠利益考慮,臣雖然愚鈍,但又怎么會感覺不到呢?汗王不論有什么舉措,臣都是支持的。”
黃臺吉看著岳托的目光終于變得柔和了起來,他拍了拍岳托的肩膀說道:“你很好,國事和家事,那頭要緊,你一向都分得很清楚。這后金的將來,終究還是要指望你的。
三貝勒今天這樣的態度,指望正藍旗出征大概是行不通了。我希望你和濟爾哈朗能夠將這個重擔挑起來,我還就不信了,沒了這張屠夫,我們就吃不了帶毛豬了?”
黃臺吉的看重,讓岳托心里甚是為難。這鑲紅旗去歲遠征明國關內并沒落下什么好處,還損失了不少子弟。因此旗內對于他這個旗主也有不少抱怨的聲音,認為他這個旗主貝勒只顧在汗王面前討歡心,一點都不體恤本旗的子弟。
按照汗王的說法,本次出征只是一次試探進攻,是想瞧一瞧明軍的寧錦防線有沒有漏洞,明軍的戰力在肅反之后究竟是升還是降了。這樣的話,這趟出征不僅沒什么好處,還要啃不少硬骨頭。
原本是正藍旗的苦活、累活,他去替鑲紅旗攬到自己身上來,恐怕鑲紅旗的部眾對他就更離心離德了。八旗各旗旗主,不僅僅是八旗部眾的主子,反過來他們也是各旗在朝堂上的代表。維護各旗的利益,也是旗主貝勒們的責任,否則本旗的部眾為什么要效忠于旗主呢。
岳托還在猶豫之中,黃臺吉已經拉長了音調追問道:“怎么?你也和三貝勒一樣有難處?不想接這個命令?”
岳托立刻拋棄了心中的遲疑,忙不迭的回道:“臣不敢,汗王有令,臣自當遵從。只是鑲紅旗去歲損失了數個牛錄,現在又要當此重任,旗內士氣不高,臣只是擔心會有負汗王的托付。”
黃臺吉皺了皺眉頭后說道:“這樣吧,去年關內投降于我的明國官軍,重新整編之后還有一千余人,我再讓人補充一些漢人進去,湊成2千人配給你使用,這總該沒有什么問題了吧?”
岳托自然不敢再拒絕,連連點頭稱是。黃臺吉這才松開了眉頭說道:“這事就先議到這里,下次召集眾人開會時,我們再細說。
現在明國在關外實施軍事演習的計劃已經明朗,那個代表明國貿易商行的使者也該好好應對一下了。這打仗歸打仗,貿易上我們也不能就這么和明國斷絕了關系。畢竟我國許多民生物資,都是來自于明國,一旦貿易上斷絕了往來,我國百姓的生活必然陷于窘迫之中。
你來和我說說,這明國的使者這些天來都和我們談成了什么條款?他們都有些什么要求?”
提到這個明國的代表,也就是明國皇帝的丈人,岳托就感到一陣頭疼,他小心的看著黃臺吉的臉色說道:“回汗王,這些天來明國使者什么也沒和我們談。他說,范永斗和達海都是不能做主的下人,不配和他談判。如果我們真心想要達成一個合作的協議,就派個能做主的人去同他談。臣雖然和他見了一兩次,但是對于商業上的東西,臣實在一無所知,所以現在完全談不下去了。”
黃臺吉沉默了片刻,方才對他說道:“好了,我知道了。明國使者這里你就不必再過問了,專心同旗下各備御溝通一下,不要到時候讓他們拖你的后腿…”
待到岳托離去,瓜爾佳·卓布泰便被侍衛帶了進來,卓布泰的父親衛齊是費英東札爾固齊第九弟,也是黃臺吉所信任的鑲黃旗出身的大臣,現在掌握著盛京城防的軍隊。
瓜爾佳·卓布泰自己就是黃臺吉身邊的侍衛出身,現在雖然外放為世職游擊,但也依然是黃臺吉的親信。
對于卓布泰,黃臺吉就沒有對岳托這么客氣了,他語氣冷峻的吩咐道:“你安排人手,對莽古爾泰、德格類、莽古濟,還有額駙瑣諾木進行監視。我不僅要知道,他們之間的往來情況,我還有知道他們都和什么人往來比較頻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