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著鏡子中的自己,海蘭珠臉色緋紅,她的心臟跳動的如敲鼓一般,這讓她很是緊張。不知道過了多久,維持著同一個姿勢的她,感覺脖子都快要抽筋了,這才忍不住小聲問了一句:“還沒好么?”
朱由檢看著面前被自己編的亂七八糟的**,忍不住嘴角**了一下,順手就解開了去,“我怎么看都覺得,你還是扎馬尾**更清爽一些。”
海蘭珠下意識的就伸手按住了要散開的發辮,轉頭向著崇禎不滿的說道:“你做什么啊,你扎了快半個鐘點了,都快扎好了,又要解了去,這不是折騰人嗎?”
朱由檢看著海蘭珠死死保衛著自己的成果,頗有些手足無措,他現在有些痛恨自己為什么要手賤了。
正在他想著要如何說服海蘭珠放棄自己編制的發辮時,侍女琪琪格的通報解開了他的困境,聽到吳懷正在大堂內等候自己,朱由檢便匆匆逃出了這個讓他有些尷尬的地方。
蒙根其其格看著海蘭珠的發辮,不由上前笑著說道:“格格,還是讓我來重新給你編過吧,陛下的手藝可真是…”
側著頭在鏡子里端詳頭發的海蘭珠卻笑容滿面的說道:“不會啊,我覺得還好,給我頭繩,我自己來扎。”
從側門走入大堂的朱由檢,一眼便看到了站在堂前觀望著庭院風景的吳懷,上午的陽光斜斜的照進大堂,正好將吳懷籠罩在陽光之中,這讓穿著鎧甲的他猶如一尊將軍雕塑一般,頗有幾分氣勢。
聽到身后的動靜,吳懷趕緊轉過了身來,向著崇禎行禮問好。朱由檢一邊上前扶了扶他,一邊對著他說道:“不是說,你要后天才到么?怎么提前趕來了。”
吳懷恭順的回道:“臣聽說后金在義州那邊鬧了點動靜,擔心他們玩弄聲東擊西的計策,就先過來聽候陛下之命了。”
朱由檢招呼著他坐下說話,隨即將出征的作戰計劃,和自己將要前往張家口一行,同林丹汗會面的事情交代了一下。
吳懷聽完之后便憂心忡忡的說道:“陛下,讓杜度率領東路軍是不是不妥?龍山靠近義州,若是杜度出兵的事被那邊知曉,他們派人前往說服杜度返回后金,東路軍恐怕會有危險。”
朱由檢卻不以為然的說道:“杜度看起來也不是什么愚笨之人,那這么容易被人說服。一個反復小人,在哪里都是被人看不起的。再說了,整個東路軍也不過是些塞外降人組建的部隊,他們遲早都是要跟著我們上戰場的。與其在關鍵時刻反叛我軍,倒不如先試試他們對我大明的忠心好了。”
吳懷啞然無語,半響才轉移了話題說道:“那么陛下既然要同林丹汗會盟,是不是讓臣護衛您前去比較好,這中路軍不妨讓周三畏指揮著,反正整個作戰計劃都是他制定的,應當不會出什么紕漏。”
朱由檢依舊搖著頭說道:“那怎么行?第一騎兵師畢竟是你一手帶出來的,周三畏資歷太少,恐怕難以服眾。此次掃蕩草原,雖說目標不過是那些各自為戰的部落,但我們要提防的是后金會不會插手。
你剛剛也說了,后金軍隊在義州有動靜。這義州和龍山也就是隔了一道邊墻,若是后金真的出兵保衛那些部族,你就要接應東路軍退回來了,這樣大的責任,周三畏恐怕還擔不起。此次作戰,就是以騎兵為主,其他兵種都難以調用,你不上前指揮,還能有誰能更好的指揮這些騎兵…”
就在崇禎和吳懷交談的時候,杜度率領的三千人馬花費了三天時間,終于抵達了寬河城。這座由宋國公馮勝修建的土城,原本是明軍出喜峰口后的重要據點,不過同樣也在永樂時被放棄了。
自去年大明開始向關外實施屯墾之政策后,位于交通要道的寬河城也就最先被恢復了起來。這座土城位于燕山山脈東段,有崇山峻嶺以為屏障,又有寬河從邊上經過,可以同關內進行水路運輸。據說為了改變灤河徑流量變化過大,不利于水上運輸,**謀部已經考慮在潘家口一帶修筑水壩蓄水了。
不過現在的寬河城,還是水陸兼用,為承德和關外屯墾的村子轉運著大量的物資,而此地也迅速成為了一個小型的要塞。
杜度帶著大隊人馬到來,讓駐守寬河城的參將虛驚了一場。雖然他們穿著明軍的服飾,但是口音和樣貌卻掩蓋不了女真人的特征。若不是有隨行的明軍參謀加上可以證明身份的文書,雙方倒是要因為誤會而發生沖突了。
確認了杜度的身份之后,駐守本城的參將立刻設宴向杜度等人賠了個不是。雖然寬河城地處關外,但是本地物產豐饒,加上此處是轉運關外物資的第一要點,因此招待眾人的宴席還是不錯的。一道寬城板栗煮野豬肉,甜咸可口,讓杜度也不由多吃了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