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托不得不退過了醫巫閭山,返回了北鎮。到了這個時候,岳托倒是不再懷疑正藍旗有什么陰謀了,而是要擔心正藍旗被明軍全殲或是干脆投降明軍了。這樣的事件可比吃了敗仗更讓他難以忍受,后金立國以來還沒有一旗人馬被圍殲的先例,岳托都不知道如何面對從**返回的黃臺吉了。
岳托一邊將義州的情形發回沈陽,一邊氣急敗壞的要求濟爾哈朗帶大軍出援,合鑲紅旗、鑲藍旗之力,先把正藍旗給救出來。岳托發回的消息,讓沈陽留守朝廷的諸貝勒們驚慌失措,這一次總算沒人想要推卸責任了,大家都想著要把德格類和正藍旗救回來,否則這后金的國運就真的有些不妙了。
濟爾哈朗匆匆帶著從沈陽收攏出來的一萬五千人前往了北鎮,這些人馬大約占據了沈陽守軍的七成。衛齊也開始挑選城內各旗的壯丁,招募為臨時性的部隊守衛沈陽,他則帶著剩下的大部分守軍護衛著城中的汗宮,防止出現什么變故。
衛齊雖然謹慎,但是沈陽守軍的大部分調離,倒是給了大半年默默無聞的三貝勒莽古爾泰一個機會。被黃臺吉抓著御前拔刃的罪名降級為多羅貝勒之后,莽古爾泰總算是知道這位弟弟的兇狠手段了。
這大半年來,黃臺吉不僅詆毀著他的名譽,污蔑他弒母求榮之外,還將他同正藍旗隔離了起來,并不停的打壓他在正藍旗內的親信。這次出征**,黃臺吉也詢問過他的意見,問他愿不愿意和自己出征**。
不過在某人的建議下,莽古爾泰以舊疾復發推卻了黃臺吉的要求。在濟爾哈朗帶著大軍出動的當晚,心情焦慮不安的莽古爾泰終于再次等來了自己的謀士,代善府內的宋獻策。
走進了莽古爾泰的書房之后,宋獻策才掀起了自己的斗篷,對著莽古爾泰行禮說道:“見過三貝勒。”
早就等著不耐煩的莽古爾泰立刻走過來扶起了他,忙不迭的說道:“宋先生不必多禮,我等你說的那個機會,可是等的…”
宋獻策卻打斷了莽古爾泰,先檢查了一遍書房窗外的動靜。莽古爾泰皺了皺眉頭說道:“宋先生既然來到了我的府內還有什么可擔心的,府中眾人都是和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這里可沒有外人。”
宋獻策卻搖了搖頭說道:“那可不一定,就在三貝勒府的前、后門,都有宮內侍衛租下的房子整日監視著,每12個時辰換一班。雖然小人不知道三貝勒府內有沒有汗王安插的人,但是莽古濟格格府上肯定有。
根據小人的情報,每次三貝勒前往拜訪莽古濟格格,格格的家奴冷僧機都會在事后同衛齊見面,想來他們談的一定不會是關于三貝勒的好事吧。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失身,幾事不密則害成。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
宋獻策的話讓莽古爾泰的臉色頓時一變,他不由氣惱的說道:“大汗何至于此?我都已經退讓到這種程度了,難道他真的非要置我于死地嗎?冷僧機這個奴才也敢出賣我,我非要將之碎尸萬段不可…”
宋獻策也不阻止莽古爾泰發泄自己的情緒,等他稍稍恢復了些理智,他才張口說道:“帝王家中不要說沒有兄弟之情,就是父子之情也是沒有的。三貝勒難道忘記廣略貝勒褚英和大妃阿巴亥的下場了嗎?
三貝勒當初既然退讓了一步,讓汗王上了位,就不該弄什么四大貝勒共治,如此汗王倒也能記得三貝勒的好處。君臣名分即定,哪有臣子和君王共治天下的道理。汗王若是不對付了三位大貝勒,恐怕是連覺都要睡不安穩了。”
莽古爾泰的心中又是惱火又是后悔,過了好一刻,才忍住憤怒向宋獻策請教道:“可現在事已至此,先生你總要給我指上一條明路吧?”
宋獻策注視著莽古爾泰的目光好一陣,才胸有成竹的說道:“路倒是有一條,就不知三貝勒愿不愿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