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除了代善和宮內(nèi)之外,他手中的財富幾乎已經(jīng)可以蓋過八旗諸位親王了。即便是多爾袞和岳托兩人也不及他。當然,這些財物大部分都歸李延庚和四海貿(mào)易公司管理,只有小部分才存于他的肅王府。
為了隱瞞住這筆財富,豪格還在大明**銀行開了一個戶頭。比起他父汗的操守,豪格倒是更愿意相信大明**銀行的信用,反正這筆財富也是明人替他賺來的。
而且他還知道,沈陽城內(nèi)并不止他一個人這么干。除了他的姑媽兼丈母娘莽古濟格格不大相信大明**銀行,認為兩國一旦重新開戰(zhàn),明人就會吞沒了她的錢財,所以把財富緊緊的抓在自己手里,連他這個女婿去借都不怎么情愿。
于是就這么被他的父汗給一鍋端了,想起莽古濟格格辛辛苦苦積攢下來的那些財物,現(xiàn)在都成了宮中的財產(chǎn),豪格也是忍不住一陣的心疼。
其實豪格現(xiàn)在還不知道的是,隨著黃臺吉凌遲了莽古濟格格之后,從前和黃臺吉不對付的宗室子弟、滿人親貴都開始緊張了起來,為自己尋找起后路來了。
要知道在此前黃臺吉和莽古濟格格之間并沒有什么深仇大恨,就在今年正月初一的時候,黃臺吉還親自前往了莽古濟格格的府上拜年,讓莽古濟格格坐在主位上,自己跪下磕頭請安,展示了一把汗王是如何重視親情的秀。
然而這一年還沒過去,這位弟弟就把自己的姐姐給剮了,即便是莽古濟格格真和兩位同胞弟弟商議過謀害汗王,這位弟弟的反應也過于激烈了些。
平日里看起來關系還算不錯的姐弟之間尚且如此,他們這些平日里和黃臺吉較為疏遠的人,當初支持過其他三大貝勒的人,自然就開始擔心起,這位汗王是不是要找自己算賬了。
畢竟現(xiàn)在的大清和明國之間的關系,已經(jīng)不是如十幾年前這么惡劣了。在過去,哪怕滿人想要逃離后金,明國也不是一個好的選擇,因為明國的邊軍和百姓已經(jīng)恨死了滿人,遇到這種送上門來的逃亡滿人不僅不會接受,反而會割下腦袋去請賞。
但是隨著四海貿(mào)易公司開辟了兩國之間的貿(mào)易通道之后,在雙方的貿(mào)易往來中,滿人和漢人之間的關系就沒有之前這么惡劣了。而明國取消了以人頭論軍功的制度后,明國的邊軍也比之前要守規(guī)矩的多。
特別是正藍旗投降明朝后獲得的待遇,使得滿人對于明國不再是那么的恐懼和仇恨了。在某些人的眼中,明國成為了一條后路。即便明國國內(nèi)待不下去,也可以通過明國轉(zhuǎn)道前往海外,去和遼東漢人沒什么關系的地方生活。
比如大貝勒代善就開始謀劃著,把自己一部分的財產(chǎn)轉(zhuǎn)移出去,免的這個六親不認的弟弟對自己下手時,自己只能在沈陽城內(nèi)等死。
而岳托也同樣如此盤算著,不過他不是為自己考慮,和黃臺吉一起長大的他,覺得汗王再惡劣也不會對自己下手。但是他擔心黃臺吉對自己的妻子下手,他覺得自己活著大約還能保住妻子的性命,但是若是自己萬一有個什么意外,還是讓妻子離開沈陽生活安全些。
當然,這些滿人親貴如此考慮的背后,也意味著一個事實。就是包括代善、岳托等人,都認為滿清想要打入關內(nèi)滅亡明朝,已經(jīng)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計劃了。
因此他們把后路設在明朝,并不用擔心會遭到黃臺吉的追殺。不過這也是最無可奈何的選擇,只要還有一絲希望,他們也不愿意前往明朝過寄人籬下的生活。
此時的豪格并沒有感覺到沈陽城內(nèi)發(fā)生的這種變化,他此刻滿心思想的,就是要如何應對父汗對自己的猜忌。
豪格再次阻止了兩人的行禮,令人換上熱茶后,索尼才向豪格說明了兩人的來意:“主子聽聞肅親王府上來了一位**的大儒,教導肅親王讀書寫字,看起來成果甚好。
主子一向關心子弟貝勒們的教育,但苦于沒有出色的老師。聽說了這事之后便命我二人過來,想請這位大儒入宮談談教育子弟貝勒們的事。
因為要在宮內(nèi)住上幾日,因此順便讓我們二人取了這位先生日常慣用的物件,不知肅親王意下如何?”
豪格楞了一下,方才甚是客氣的回道:“既然是父汗的命令,兒子又怎么敢違逆呢?兩位請等一等,我這就命人請丁老先生出來。”
索尼卻趕緊攔阻道:“主子催的急,不如讓我們?nèi)ヒ娨姸±舷壬埠靡徊⒛昧怂碾S身物件回宮覆命。”
鰲拜在一旁默然不語,只是低著頭不敢看向豪格。索尼心里也是有些七上八下,他知道這位肅親王一向不好說話,雖說這大半年來改了性子,但是自己這不近人情的話語,可未必不會惹惱這位汗王的長子。
然而讓兩人驚訝的是,一向以脾氣暴躁著稱的豪格卻依然保持的平靜,反而對著兩人安撫道:“既然是汗命,自當如此。你們且跟我來吧。”
索尼心中算是松了口氣,趕緊跟上了豪格,兩人沒注意到的是,豪格隱藏在袖子里的雙手已經(jīng)捏的青筋暴露了,顯然豪格心中對于父汗的命令,并不是那么的坦然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