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替朕傳令下去,不管是京營還是錦衣衛,所有軍中勛貴都勒令回府不得外出,有敢擅自調動一兵一卒者,就以聞香教叛逆的名義即刻擒拿,敢反抗者允許動用武力。
讓俞咨皋去接管京營,立刻對三大營官兵進行點驗,并進行整頓,三日內朕要看到一只可堪一用的軍隊。還有令通州衛加強對通州的戒備,通州倉庫的物資不可落入變民軍的手中。”
王承恩滿頭大汗的把崇禎的命令記錄了下來,正想退出的時候,又想到了什么,停下說道。
“陛下,當初魏公公在宮內時,曾經奉先帝命令揀選年輕健壯的太監,組建了一只內操軍。要不然,召集這只內操軍去協助俞都督去掌管京營,也好安心一些。”
“說什么混話,軍旅之事豈是宮內太監可以插手的,這種事以后在朕面前,你提都不要提。”朱由檢語氣生硬的訓斥道。
王承恩頓時唯唯諾諾的退出了房間,然后飛也似的離去了。
黃立極等閣臣正和兵部尚書等人,在內閣值房內焦急如焚的等待著。
除了王承恩對崇禎通報的那些消息外,閣臣們還扣押下了一條消息。
前去安撫順義變民的御史門陳新,進入順義后就毫無消息。但是今日凌晨傳回的消息中,變民軍中不僅打起了聞香教的旗幟,還有一面天順大丞相門陳新的旗幟。
雖然這個天順大丞相門陳新很有可能就是大明御史門陳新,但是內閣值房內的官員們,卻沒有一個人敢指認,因為如果是真的,那么性質就太過惡劣了。
大明朝的武臣投降建奴、西虜的不少,但是一個御史文官就這么從賊了,那還真是第一次聽說。
內閣從派人通報崇禎新消息之后,房間內就一直沉默著。施鳯來終于忍不住打破沉默說道:“這門陳新是不是腦殼壞掉了,好好的朝廷御史不當,反而去從賊去了,他這不是把同僚給害苦了嗎?”
張瑞圖有些不滿的看了施鳯來一眼說道:“存梅兄這結論也下的太早了吧?不過是變民軍豎起了一面旗幟,怎么就能咬定這門陳新從賊了呢?”
王在晉冷冷的說道:“他是不是從賊重要嗎?門陳新彈劾田爾耕及營州衛指揮使,這邊營州衛所的軍官剛召入了京城,那邊就發生民變了,這也太過巧合了吧?”
張瑞圖欲又止,他還是對門陳新從賊的消息有所懷疑,十年寒窗苦讀才得中進士,又是御史這么一個清貴的官職。
要知道御史的品階雖低,但是擔任過御史的官員卻是升遷極為快速的。
這聞香教不過是一個蒙騙愚夫愚婦的**組織,像門陳新這樣前途無限的文官,怎么會放著好好的大明御史不做,而去擔當起一個什么大乘國的天順大丞相,聽著這名字就知道,這官職猶如兒戲一般。
不過到了這個地步,他也不好再為門陳新繼續辯解下去了,否則就連他也要被牽連進去了。
施鳯來再次開口說道:“我等要把這消息捂在手里多久?要是陛下知道了這個消息,必然是震驚非常。我等匿而不報,豈不是自找麻煩?”
黃立極立刻糾正道:“怎么是匿而不報呢?我等這是本著對陛下負責,對這消息進行仔細復核,免得冤枉了好人,不至于讓陛下做出錯誤的判斷,這是臣子的分寸。”
黃立極嚴厲的口氣,讓施鳯來緘默了。王在晉焦慮不安的不時向門口看去,等待皇帝派人對上報消息的回復。
在眾人焦慮的等待之中,王承恩終于到來了,對著幾位大臣轉述了崇禎的意思之后。
張瑞圖終于憤怒的站了起來說道:“我要求見陛下,這都要火燒眉毛了,陛下怎么還能和臣下賭氣呢?縱然有一兩人被聞香教拖下水,但是絕無可能朝中有這么多和聞香教勾結的亂臣。我要求見陛下,不可如此意氣用事。”
王承恩沒有理會張瑞圖的叫囂,只是一心盯著黃立極的表情。施鳯來、王在晉兩人對于崇禎的意見保持著沉默,同樣在等著首輔黃立極的表態。
黃立極坐在太師椅上沉默著,心中不斷的進行著權衡利弊。到了這個時候,他也算是看出來了,崇禎是試圖借助聞香教一事,要對朝中反對新政的官員和勛貴進行清洗了。
在推行新政上,他和崇禎有著共同的利益,但是作為文官集團的一份子,他又從潛意識里拒絕崇禎對于文官的這種清理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