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印度公司想要對日本商人征稅,是為了獲得更多的利潤,而不是斷絕和日本的貿易。
因此當日本幕府流露出對荷蘭東印度公司的惡感之后,彼得.納茨自然就承受到了公司高層的壓力。
一直以來順風順水的彼得.納茨,從來沒有經受過這種困境,所以才會束手無策的跑去江戶呆了近4個多月,幻想用辭去消除日本幕府對他的厭惡。
已經被濱田彌兵衛搞得心身俱疲的彼得.納茨,被許心素稍稍施加壓力,就把自己面臨的困境全部吐露了出來。
“…所以,如果公司知道,促成了明國和公司貿易協議的是比爾,而不是我的話。那么我也許會失去現在的一切,被公司趕回國內去。家族也許就會把我丟在某個莊園內,讓我自生自滅,我可不想落得這個下場。所以,我的朋友,我需要你的幫助。”
彼得.納茨抓著自己的頭發,心情沉重的向許心素坦白了自己的為難之處。
許心素聽完了彼得.納茨的訴苦之后,雙手交叉頂著下巴說道:“其實我倒是可以幫你這個忙,不過我有什么好處嗎?”
彼得.納茨的頭猛地抬了起來,他有些驚訝的說道:“你能幫我解決這個問題?只要你能幫我解決這個問題,沒有什么事我不能為你做的,親愛的朋友。”
“之前荷蘭東印度公司給我下了200至300擔生絲的定金,在上北京之前,我已經籌備好了貨物。現在我想知道你打算給我一個什么價格,親愛的朋友?”許心素不慌不忙的說道。
彼得.納茨立刻說道:“142;不,145;147…160兩每擔,親愛的朋友,這是我所能定的最高價格了,再往上就需要巴達維亞總督的同意了。”
許心素面色不虞的說道:“好吧,看在我們以往的交情份上,這次我就算半賣半送了,你附耳過來。”
許心素貼在彼得.納茨說了幾句話,彼得.納茨并沒有展開笑臉,反而眉頭皺的更緊了。
許心素驚訝的說道:“難道你覺得我的主意不夠好?”
“不,不是這樣的。只是,就這么偷偷把協議上的名字更換了,比爾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難道就不能把正式代表換回來嗎?”彼得.納茨吞吞吐吐的說道。
許心素頓時做勢欲起,口中冷笑著說道:“得,算我沒說。我還真不知道您是這么一位誠實的紳士呢?正式代表你還是別想了,現在換人是絕無可能的事。
何況就算是要收買皇帝身邊的近侍,那也是要冒風險的,你以為隨便什么人就能換掉朝廷的公文的嗎?”
彼得.納茨頓時伸手拉住許心素說道:“是我想差了,親愛的朋友,就按你說的辦,不過這錢你能不能替我代付,我匆忙趕上來,身上并沒有帶這么多錢。”
彼得.納茨哀求了半天,許心素這才緩緩坐下說道:“也罷,看在今后你我還要繼續合作的份上,你替我寫張欠條,我就先替你墊上這筆費用了。不過你打算怎么處理比爾,先讓我有個底?”
彼得.納茨想了半天,居然沉默說不出話來了。許心素有些疑問的說道:“不是吧?你連一個手下都搞不定嗎?”
彼得.納茨對著許心素低聲下氣的說道:“不是這樣的,這個比爾是名退役軍官,在臺灣頗有幾名部下,要是露出了馬腳,我怕他們會向公司報告。”
許心素看了看四周,才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小聲說道:“那就別讓他回臺灣了啊?”
彼得.納茨臉色變了變,終于要緊牙說道:“要不然,親愛的朋友你借我幾個人,在他上船前…”
許心素連忙擺手說道:“我只是一名遵紀守法的商人,手下那來的這等強人。再說了,這是你們東印度公司內部的事情,外人怎么方便插手。難道你手下就沒有幾個人手?”
彼得.納茨捂著臉懊惱的說道:“我手上的人可干不過這個粗魯的混蛋,而且船上的水手未必會站在我這邊。”
許心素沉思了半天之后,才謹慎的說道:“其實我倒是有個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