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恩走到了會場中間后,便大聲說道:“游擊將軍鄭芝龍上前聽封…有收復臺灣之功…故封鄭芝龍為三等奉天翊運推誠嘉義縣男,歲祿300石。令改臺灣魍港改為北港,以北港為中心設(shè)嘉義縣…”
大明于洪武三年定封爵之制,分公、侯、伯三等,罷子、男不置。每個封號下又分四等,佐太祖定天下者,曰開國輔運推誠;從成祖起兵,曰奉天靖難推誠;余曰奉天翊運推誠和奉天翊衛(wèi)推誠。武臣曰宣力武臣,文臣曰守正文臣。
到了成祖之后,大明皇帝就只能封奉天翊運推誠和奉天翊衛(wèi)推誠兩等封號了。而按照儀制,公、侯、伯入則可掌參五府總六軍,出則可領(lǐng)將軍印為大帥督,轄漕綱,但不得預九卿事。
不過到了崇禎登基的時候,這些爵位背后代表的軍事色彩開始淡化,更多的是作為身份地位的象征。
朱由檢原本是想要封鄭芝龍一個伯爵的稱呼,但是不但內(nèi)閣不同意,就連已經(jīng)對他俯首帖耳的豐城侯李承祚也拼命勸阻他。
文臣勛貴們第一次意見相同,認為鄭芝龍并沒有為大明立下什么大功,且出身低微,讓他一躍成為勛貴,豈不是讓朝廷的名器蒙羞,被天下人所看輕。
再一個,這會不會激勵沿海的流氓無賴少年,學習鄭芝龍下海為盜,借此博一個出身呢?
再爭論了許久之后,朱由檢終于退讓了一步,提出恢復子、男兩個爵位稱號的設(shè)置,同原先的公侯伯爵位分開,以獎勵為大明開疆拓土,及為大明做出了杰出貢獻的人士。
李承祚聽了崇禎的建議之后,馬上就同意了,他的底線也就是,希望不要讓鄭芝龍這些鄙賤之徒混入到勛貴的團體內(nèi),從而讓他們這些出身高貴的勛貴們成為笑柄。
子爵、男爵本身就是大明開國以來就未曾設(shè)置的爵位,看起來到更像是皇帝用來糊弄人的東西,李承祚等人自然也就失去了抵抗的意愿。
在內(nèi)閣這方,在崇禎提出設(shè)置臺灣府的建議后,僅僅討論了一個時辰就選擇了認可。黃立極等內(nèi)閣成員剛剛推動了內(nèi)閣改制,需要一個好消息來振奮人心,以向天下昭告,他們的改革是對大明有好處的。
還有什么好消息,能比開疆拓土更讓大明百姓感到有所安慰呢。
畢竟這些年來東虜叛亂,陜西民變,奢安叛亂,沿海寇亂這些發(fā)生在大明境內(nèi)的壞消息,實在是太令人沮喪了。
所謂的寧遠大捷、寧錦大捷,在有心人眼中,根本算不上什么大捷,不過是朝廷用來欺騙小民的伎倆罷了。
而規(guī)復臺灣島,才真正算得上是一個好消息。設(shè)立臺灣府,無疑又多出了幾個官員的職位,對于文官來說也是擴張勢力的一個機會。
而對朱由檢來說,宣傳收復臺灣,在政治上可以把他包裝成一個有為之君。此外,也能把一些人的目光轉(zhuǎn)移到海外廣闊的土地上去。
對在場的海盜和海商代表來說,他們的確不清楚男爵同公侯伯爵之間的區(qū)別,他們只看到了眼前隆重的冊封禮儀下,鄭芝龍換上了麒麟賜服。
皇帝如此鄭重其事,他們自然不認為這是一場兒戲,而是一種莫大的榮耀。
鄭芝龍固然是心情激動,就是鄭芝虎臉上也是喜氣洋洋的,不過十八芝內(nèi)的幾位首領(lǐng)臉上卻顯得有些冷漠了。
鄭芝龍要是以接受招撫而或賞賜爵位,也許這些首領(lǐng)也只是
感到眼紅和嫉妒而已。
但是鄭芝龍居然是以收復臺灣,并獻土于朝廷而封爵,頓時讓這些首領(lǐng)感到不忿了。
臺灣基業(yè)是顏思齊所開創(chuàng)的,李旦在背后也曾經(jīng)支持過。而接受朝廷招撫后,把臺灣基業(yè)獻給朝廷,則是天使的要求,并大家討論后決定的。
但是現(xiàn)在怎么能,什么好處都讓鄭芝龍一個人得了。劉鵬頓時埋怨起自己的兄長來了,十八芝內(nèi)能同鄭芝龍出面對抗的首領(lǐng),也就是劉香、陳衷紀、潘必正幾人了。
現(xiàn)在劉香、陳衷紀兩人不敢北上,這北上的海盜代表就成了鄭家兄弟說了算的局面,這實在是太讓他氣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