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齊祖光。”
“年齡?”
“不知。”
“家鄉?”
“…”
齊祖光帶著鐐銬不耐煩的回答著對面書吏的問題,從小在山寨中長大的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么愛提問的獄吏。
按照山寨里那些老賊的說法,不是應該拷打他一頓,看看有什么油水可撈,如果沒有就直接把他丟進大牢里去的么。
梅盛云蓋上了登記本,不耐煩的對著兩名獄卒說道:“送他去世字13號房,這都是什么鬼規定,寫的老子手都酸了。”
“世字13號房?那不是只關押京畿犯人的牢房嗎?他可是外地解來的重犯。”一名獄卒趕緊在邊上提醒道。
“最近錦衣衛不知道發了什么瘋,自己的詔獄不用,非要借用刑部的大牢,所以只剩下關押京畿犯人的牢房可用了。好了,趕緊把人送過去吧,馬上就要換班了。”梅盛云隨口說道。
兩名獄卒趕緊點頭答應了聲,便推著齊祖光向著門外走去。經過了一段七拐八彎的甬道之后,三人就進了一間大監舍。
這座監舍呈井字形,鴨蛋粗的生鐵柵欄,把整個監舍分成了大小不一的囚舍。
世字13號房的位置還算不錯,靠著東面的石墻,還能透過幾個小窗口曬到幾縷陽光。
齊祖光被卸下鐐銬后,就被推進了囚舍內,押送他的兩名獄卒鎖好門后,就說笑著離去了。
隨著腳步聲的遠去,變得漸不可聞之后,原本寂靜一片的監舍內,突然便熱鬧了起來。
齊祖光沒有理會身后其他囚舍內發出的聲音,仔細的打量著自己要住下來的囚舍內的環境。
這間囚室雖然沒有費縣的大,但是住的人卻比費縣要少了一半,加上他也不過才5人而已。
囚舍東北角堆得最高的一疊干草上,一個身材壯碩的中年男子正側躺著,右手支著腦袋也同樣在觀察著剛進來的年輕人。他左手對靠著墻蹲著的三名舍友做了一個手勢。
一名身材矮小的漢子頓時站了起來,對著齊祖光罵罵咧咧的喊道:“看什么看?小崽子,你懂不懂京城的規矩。進了牢房,第一件事,就是先向前輩請安,你是那條街上的混混,如此不知禮…”
齊祖光抬起了一腳踢了出去,然后拍了拍腿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才慢慢收回了腿。剛剛走過來向他找茬的漢子,已經被他一腳踹到墻上去了。
另外兩名蹲著看熱鬧的漢子,趕緊站了起來,擺出了架勢,想要一起上前對付他。
干草堆上一直側著身子躺著的男子,卻猛地坐了起來,他先制止了兩名手下的動作。才試探的對齊祖光問道:“你不是混京城街面上的?”
齊祖光神情傲然的回道:“我是山東費縣臥牛崗的人,不是什么混街面的,還想讓我給你請安嗎?”
“原來是山東響馬,那咱們可不是一路人,你的禮我受不起。小四,把你的位置讓給他。年輕人咱們楚河漢界,各自相安無事吧。”男子抱著拳對他說道。
齊祖光注視了男子一會,才同樣抱拳回禮說道:“也罷,那就各自相安。”
被喚做小四的年輕人,默默的拿起了自己的鋪蓋,一床破布挪到了便桶邊上去了。
看著3人重新坐回位置上之后,齊祖光才不慌不忙的走到了小四讓出的位置上,就著干草坐了下去。
他靠著墻壁,雙目瞇了起來,一副似睡非睡的樣子,剛剛找他茬的犯人們,并沒有偷襲他的樣子,他自己反倒就此昏昏睡著了。
當他醒來時,囚房內已經點起了油燈。與此同時,端著木桶分發食物的獄卒也出現了。
醒來后感覺饑腸轆轆的齊祖光,期待著京城大牢的晚飯比費縣監獄的飯菜稍稍豐盛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