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天之后,愛爾禮自己一人來到了營口,單獨會見了王左白。見到王左白之后,愛爾禮略帶抱歉的對著他說道:“大貝勒和我阿瑪給我傳來了消息,剩下的大豆恐怕已經(jīng)無法交付了。
至于我們預(yù)定的12萬兩貨物,扣除了3萬兩的應(yīng)付款后,還欠下了9萬兩。我這次帶來了6萬兩現(xiàn)銀,至于剩下的3萬兩貨款,不如就以明年的皮貨、人參抵賬,你看如何?”
王左白注視著眼前的年輕人,想了想,才微笑著說道:“那么貝子總應(yīng)該先告訴我,剩下的大豆無法交付的緣由。畢竟小人也只是一個商館掌柜,這么大一筆交易泡湯了,回去之后總要給商行的股東們一個交代的。”
愛爾禮只是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睛,便毫無戒備的說道:“也罷,這事也沒什么不能說的。剩下的15萬石大豆被人扣下了,所以無法再交付了。”
王左白頓時有些詫異的說道:“在遼東的地面上,居然還有人敢扣下兩位貝勒的貨物,貝子不是在開小人的玩笑吧?”
對于這件事愛爾禮顯然心里也很不痛快,因此毫不掩飾的跟著抱怨道:“無非就是有人看著我們兩家賺了些錢,心生不滿,在大汗面前鬧了起來。
大汗便受了這些小人的蠱惑,說今年我后金國接連擊破蒙古部落,收攏了太多的蒙古依附部眾,因此糧食不足。便公議把這些大豆給扣了下來,不許再賣給你們。不過話說回來,那些蒙古人什么時候愿意吃豆飯了,純粹就是借口。”
王左白聽了頓時有些急切的問道:“原來是這樣,不過要是這樣,那么明年我們還能繼續(xù)這大豆生意嗎?”
對于這個問題,愛爾禮也有些遲疑不決,他含含糊糊的敷衍了幾句,便不愿再繼續(xù)這個話題了。王左白無法繼續(xù)追問下去,只能同愛爾禮約定了剩下的貨物交割時間,才送走了心滿意足的愛爾禮。
愛爾禮上馬后低頭看到站在面前愁眉苦臉的王左白,想到之前這位漢人掌柜給自己帶來的那么多新鮮玩意,心中也頗為不好意思。再加上這次交易完全是自己這方出了問題,但是他還是從王左白那里獲得了不少好處,因此不由想著要安撫他幾句。
“王掌柜你也別太憂心了,我阿瑪同大貝勒讓了這次,不會把明年的交易也讓出去。實話告訴你好了,我鑲藍旗和兩紅旗預(yù)備明年在河西之地再開辟出50萬畝地,要是不干這大豆買賣,明年那些大豆難道我們要自己吃么?”
王左白聽了臉色稍稍好看了些,不過他隨即有些好奇的問道:“貝子,這年中的時候,你不是就嚷著人手不足了么?這明年再開辟出50萬畝地,哪來這么多人手?那些蒙古人也會種地?”
愛爾禮環(huán)視了下左右,看著邊上也沒什么外人,便俯下身子對著王左白悄聲說道:“看著我們這么熟的份上,就讓你吃顆定心丸。這西面的**,北面的老林子里有的是人…”
看著愛爾禮帶著自己送的一車禮物揚長而去之后,王左白同身邊的人吩咐了幾句,便快步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關(guān)上了房門之后,他便攤開了一張白紙,把自己同愛爾禮的談話完完全全的默錄了下來。
當(dāng)天下午,一艘運木船便離開了營口碼頭,向著南方的茫茫大海駛?cè)チ恕?
在許心素的私宅內(nèi),穿著便服的朱由檢帶著王承恩和幾名侍從,在許心素的陪同下向著書房走去。
朱由檢一邊走著一邊打量著四周的環(huán)境,口中對著身邊的許心素說道:“你這府邸整治的挺不錯,繁華之中見幽靜,大有小隱隱于野的感覺。看來你是真心想要在京城安家了,不想回南方了?”
許心素側(cè)著身子,微笑著說道:“天子腳下多福多祿,既然能夠沾一沾陛下的龍氣,小臣還回鄉(xiāng)做什么啊。
不過說道這整治府邸,倒不是臣的手段。臣雖然認識幾個字,終究不是什么正經(jīng)讀書人,那里玩的來這等風(fēng)雅手段。
這是前刑部侍郎的宅子,告老還鄉(xiāng)后一直空置著,直到今年拿來出售,臣才撿了這個便宜。”
朱由檢偏頭看了他一眼,才繼續(xù)向前走著說道:“其實北方也不錯,只要你待久了,總會喜歡上這里的。
俗語云:樹挪死,人挪活。你好好在北方經(jīng)營下去,自然會有收獲的一天…”
一行人邊走邊談,很快便走進了后院內(nèi)一個小跨院內(nèi),這里便是許心素用來商議機密事情的地方,也是這座府邸內(nèi)唯一大動干戈過的一處地方。
原本跨院內(nèi)栽種的各種名貴苗木和幾塊奇石,都已經(jīng)被移走了。整個跨院內(nèi)重新用黃土墊了一層,并碾的實實的,院子一角還堆放了一個兵器架,當(dāng)然現(xiàn)在上面的兵器已經(jīng)被拿走了。顯然現(xiàn)在的主人,把這里當(dāng)成了一個練習(xí)武藝的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