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來鼓勵三省的百姓擴大種植棉田的面積,二來可以作為紙幣流通的儲備性物資…”
郭允厚和王淵思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心中終于放下了一塊石頭。隨著朝廷的公債發行的越來越多,**銀行的地位也就水漲船高了起來。
不管戶部的官員們承不承認,現在大明的財政大權已經開始慢慢轉移到**銀行的手中了。這種局面顯然不是這些官員們可以樂于見到的,他們也許不會介意私下同商人交往,但是他們絕不會容忍讓商人插手公權力,這也是士大夫們的底線。
別看東林黨人和江南縉紳平時常常為商人說話,天天指責朝廷收取的商稅過高,導致民間商業凋敝,不是治國之道。
但是在維護士大夫的政治權利上,不管是南和北,目標都是一致的。所以當商人借著建立銀行和同內府合作開辦工商業,漸漸得到了崇禎的信任時,朝野輿論對于這些商人品行的非議之聲也就多了起來。
如果不是后繼兩家銀行的成立,分擔了這些官員的攻擊力,加上朝廷現在花費的錢財,大多來自于**銀行認購的公債,恐怕彈劾商人干政的奏章要向雪片一樣向崇禎飛來了。
而郭允厚和自己的門生親信,為了維護他們在戶部和朝堂上的權威,自然也是要尋找辦法出來抵消銀行揮舞著金錢的影響力的。
在他們看來,以**銀行為代表的三家銀行,他們現在日趨重要的地位,主要還是來源于三家銀行所擁有的資金上。
這三家銀行用股東和儲戶的白銀為儲備,發行了在市面上看似一錢不值的紙幣,作為市場上流通的貨幣。
原本他們以為,這個問題幾乎無解,因為想要奪回朝廷對紙幣的發行權,首先就要有白銀或是黃金儲備。但是以大明現在的經濟狀況,恐怕永遠也無法做到。
但是隨著三家銀行共同提出,超出儲備本金的數目發行紙幣的要求后,郭允厚同戶部的官員經過認真的匯總計算,發覺紙幣的發行其實未必需要白銀儲備。
超過儲備本金的數目發行紙幣,就等于是在無中生有。但是因為市場上用紙幣還是能夠買到和以前一樣數目的物品,所以這些無中生有的紙幣,也就成了真正的有價值的貨幣。
這些看起來同廢紙沒什么區別的紙幣,同之前可以兌換到足額白銀的紙幣,在市場上完全沒有區別。
如此一來,戶部的官員便認為,其實朝廷發行的紙幣價值,同紙幣上的面額和可兌換的白銀數目并沒有什么關系。
決定了一張紙幣價值的,是這張紙幣可以在市場上購買到多少價值的商品。也就是說,如果戶部想要奪回紙幣發行權,不一定要有天量的白銀儲備,只要有足夠的糧食和棉花也可以。
一元錢能夠買到一擔棉花,那么這一元錢就價值一擔棉花。一元錢能夠買到一石大米,那么它就價值一石大米。只要市場上的物資能用紙幣買到,那么它就是有價值的。
糧食局和儲棉局,只要戶部控制了這兩個部門,那么紙幣就會脫離現在的銀本位,而成為朝廷手中控制物資的價值表現。
而同糧食相比,棉花似乎更適合于朝廷控制,畢竟布匹的保存期比糧食長的多。
對于郭允厚、王淵思,朱由檢并無心去猜測,他們的想法在思路上是正確的,但是能不能做到就是另外一個問題了。
當年新中國成立時,面對上海資本家的囤積居奇,不就是使用了國家管控的糧食、布匹、煤炭,硬生生的把這些資本家的口袋給撐破了,這才奪回了經濟話語權的么。
以現在戶部官員的執行能力,朱由檢并不看好他們能夠有什么作為。但是他們能夠去這么想,已經給了朱由檢一個很好的驚喜了。
從國家層面去管理有關于國計民生的物資流動,從而牢牢的把握住經濟命脈,這不就是宏觀調控么。
贊同了戶部提出的建議之后,朱由檢轉頭對著一邊的黃立極說道:“黃先生,既然說到了治理蝗蟲的事,我看不如今天就定下來,由內閣牽頭成立一個治蝗小組,對黃河中下游地區進行專門的蝗蟲治理工作。
不管是開發荒地種植棉花,還是植樹造林,還是進行預防性的撲殺蝗蟲,我覺得還是應該統一規劃,分區負責為好。否則一旦等到蝗災大起,我們不管做什么都晚了不是么?”
對于崇禎的提議,黃立極自然毫無異議,他頗為輕快的說道:“臣愿意在內閣會議上提出這個主張,到時臣會親自擔任這個治蝗小組的負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