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畏可沒有單槍匹馬的出發,他很快便去軍校內招募了那些,因為后金入侵而暫時停課的薊州鎮學員們。他只問了這些原本只是士兵和小旗的學員們一句,愿不愿意拿自己的性命去博一個不世之功。
這些原本出身薊州鎮的學員們,便作為他的隨員一起來到了遵化城。這些學員們從前大多在薊州鎮長城各關口苦挨,從小到大也沒有離開過群山,直到被挑入軍校學習之后,方才知道人還有另外一種活法。
接觸了京城的繁華之后,再讓他們返回群山之中去守那些年年不變的山水,即便是回去當個低階武官,他們也覺得那種日子已經是沒法過了。周三畏的出現,讓這些學員們頓時熱血沸騰了起來,他們倒是寧可冒險一搏,也不愿意回到往日死氣沉沉的日子離去了。
他們身為軍校學員,自然知道皇帝對于他們的重視。因此只要他們立下功勞,就不用擔心皇帝會視而不見,而作為**謀部一員的周三畏更是能夠常常見到皇帝的人,他們就更不用擔心自己的功勞會被人貪墨。
正是基于這兩點,34位薊州鎮出身的軍校學員,跟著周三畏來博一場大富貴了。遵化西面的戴京門守將,看到這么一隊武官自西而來,立刻便從門洞內小跑了出來。
周三畏勒住馬后,便對著這位把總急急說道:“本官是**謀部的周參謀,也是本次薊州保衛戰戰時大本營的行營參謀,受命前來向遵化總兵、遵化巡撫、遵化知縣和薊州鎮參謀長宣示上命,這三位官員現在何處?”
遵化城的正中是一座8丈多高的大悲閣,相傳建于五代。大悲閣所對的東西南北四門,就是遵化城內的4條主要街道。
由于當初遵化城是作為軍事要塞來建設的,因此這四條城內的主要街道不僅寬大,還鋪設了一層青石板。大悲閣東面不遠處,便是緊挨著縣衙的巡撫衙門,因為遵化城內部空間有限,因此即便是巡撫衙門,也只有4畝多大。
在撫衙后堂,聽完了周三畏傳達的上命之后,巡撫王元雅、總兵趙率教的臉色都很不好看,而薊州鎮參謀長瞿能和遵化知縣徐澤則保持著沉默,等待著兩位上官的答復。
王元雅心中很是不滿,因為根據周三畏帶來的命令,從即日起,遵化境內的一切軍事決策都需要聽命于總兵趙率教,而他這個巡撫只能處理一些民生事務,協助總兵守住遵化城。如果兩人之間發布的命令有所沖突,還要以趙率教的命令為準。
雖然這讓他不必再承擔防守遵化地區的重任,但是這無疑是侵奪了巡撫的權力。王元雅思考了許久,終于還是開口說道:“本官作為遵化巡撫,有贊理薊州鎮軍務之責,內閣尚未下令剝奪本官之職,本官如何能夠把守土之責交給趙總兵?這道命令是不是有違國朝之體制?”
雖然王元雅提出了反對意見,但是在座的人都聽的出來,這位巡撫大人的反對并不堅決,畢竟現在是后金大軍壓境,遵化城又要被當做消耗后金士氣的所在,現在爭奪一個守土之責,無疑是要冒風險的。
周三畏僅僅思考了片刻,就意識到這位巡撫大人是想要保住自己的名聲,而不是真的反對讓趙率教來承擔守土之職。
他立刻回道:“陛下已經同內閣議定,關于薊州保衛戰的一切決策,將以新組建的戰時大本營和**謀部的命令為主。之所以讓趙總兵負責遵化城的守衛工作,也是為了事權統一,避免政出多頭。
畢竟一旦后金薄城,趙總兵必然是要臨機決斷,不能事事請示大人的。根據**謀部的命令,趙總兵是第一指揮序列,而我是第二指揮序列,瞿參謀長是第三指揮序列,巡撫大人你是第四指揮序列。
也就是說,如果我們三人都不在了,巡撫大人就必須要擔起重任來了。而在這之前,巡撫大人還是先協助辦理民事為好。”
王元雅的嘴角**了一下,他心里覺得如果這場戰事真打的這么激烈,他還是先退讓一下為妙,權力再好也沒有自己的性命重要。
看著王元雅作出了退讓,周三畏頓時轉頭對著黑著臉的趙率教說道:“不知趙總兵對接下來的守城戰有什么想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