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這滿城青壯先出來擋一擋的主意,倒是立刻贏得了他們的支持。周三畏定下了名分之后,這些原本還有些無精打采的官兵們,頓時精神了幾分。
周三畏這邊剛剛整理好組織機構(gòu),巡視完遵化城四周地形的蘇然也就到了。
周三畏頓時放下了手中的事務(wù),匆匆走出大堂迎了下這位軍校的學(xué)弟。跟隨他而來的其他人都是自己主動要求而來的,但唯有這個蘇然是他千懇萬求,才硬生生的拉到了遵化來的。
對著滿面笑容迎上來的周三畏,蘇然拿著一卷紙搖頭苦笑著說道:“周師兄,這次我可真是被你帶進坑里來了,后金軍隊最近的離遵化也不到一天的距離,我們還有時間在城外構(gòu)筑陣地嗎?”
周三畏笑了笑說道:“就算到時真的事有不諧,我也會安排人手護送師弟離開此地。
不過,現(xiàn)在這個局面,難道不是證明師弟所野戰(zhàn)工事重要性的最好證明嗎?
若是能夠保證遵化城,師弟你的主張自然就勝過了那班修建棱堡的鼓吹者。”
蘇然稍稍楞了楞,隨即點了點頭說道:“這倒是實話,但是師兄你什么時候能夠掌握城外的人手,好讓我開始安排修筑工事?現(xiàn)在每拖延一個小時,都有可能破壞我們所有的計劃。”
周三畏馬上說道:“那要看你的工事從什么地方開始修,我才能先理出一個頭緒來。”
蘇然快走了幾步,走到了大堂內(nèi),把手上的圖紙攤在了桌子上,然后對著跟上來的周三畏說道:“這是我剛剛在城墻上行走一圈,畫下的城外簡圖。
遵化城四周除了一條護城河之外,東南角不遠處是沙河,西面四五里的地方還有一條南北向的小河,北面是丘陵,西北面是一片平緩的坡地。
西北面的民居較為舒緩,而東南面的民居較為密集。東面距離城墻不到2里,還有兩個方圓150到200步之間的三層棱堡。
如果建奴想要薄城,必然要先收拾出一片開闊地出來。因此西北和西面,最利于建奴建營立寨出擊城墻,其次則是北面。
南面有沙河間隔,難以布兵。東面有兩座棱堡互相支援,不拔除這兩座棱堡,建奴就無法攻城。
因此,現(xiàn)在當(dāng)務(wù)之急是,把西北、西面的城廂街道完全破壞,在各民宅之間修建通道和防火區(qū),把這些民宅變成一個個只有內(nèi)部可以通行的小城。
靠近大道兩側(cè)的民宅,一律封死大門,只留下射擊口,這些民宅內(nèi)的家具也全部丟在街道和小巷內(nèi),以為街壘。
這樣一來,建奴就不得不放棄騎兵沖擊,要先以步兵進入街區(qū)清理襲擊者。這城外兩三里的城廂,能夠耗掉多少后金的鮮血,那就要看師兄你這些部下的能力,還有建奴統(tǒng)帥的決心了。”
周三畏低頭思考了片刻,便回道:“你且安心,太陽下山之前,我便要讓西北城廂和這東南城角動起來…”
10月27日中午,黃臺吉帶著代善和諸位滿蒙貴族,悠然的乘馬走進了洪山口關(guān)城的北門,似乎他們只是出來郊游的一樣。
城內(nèi)街道的兩側(cè),除了女真甲士站立護衛(wèi)之外,還有上百名明國軍民跪拜在道路兩邊,把自己的頭顱**了地面上,不敢稍有動作。
洪山口的守將跪伏在道路中間,雙手高高舉著一疊文書,向這位后金大汗投降獻關(guān)。
黃臺吉讓人接過了降書掃了一眼,便交給了跟著身后的親衛(wèi)。他好勸慰了幾句這位瑟瑟發(fā)抖的明將后,便高聲對著跪在道路兩邊的明人說道:“本汗此次破關(guān),不是為了劫掠殺戮你們,實在是爾國天子行事過于無狀。
去年爾國天子同我大金簽訂了和約,約定兩國交好再不興兵。但是墨跡未干,爾國天子就派人騷擾我黑龍江入海口的軍民,還在國內(nèi)寫書詆毀我建州女真之出身。
正所謂,是可忍,而孰不可忍。昔日我國夙以忠順守邊,葉赫與我同一國耳,明主庇葉赫而陵我,大恨有七。我知終不相容,故告天興師。天直我國,賜我河?xùn)|地。
其后我太祖皇帝猶原和好,與民休息。爾國不從,天又賜我河西地。今我興師而來,順者撫,逆者誅。是爾君好逞干戈,猶爾之君殺爾也。天運循環(huán),無往不復(fù),有天子而為匹夫,亦有匹夫而為天子者。
若爾國天子修書道歉,禁毀邪書,賠償我黑龍江軍民之損失。則我當(dāng)領(lǐng)兵回返,兩國和好,各自安居樂業(yè)。否則,我當(dāng)領(lǐng)兵于城下,問罪于爾國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