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軍的第一、二輪炮擊都是瞄準了壕溝前的女真隊伍,第三、四輪瞄準了這些女真人坐騎的安置點。待到被兩名親兵架著逃亡至后方的英俄爾岱開始清醒過來,開始收攏逃散的部眾時,他才發(fā)覺身邊的人員還不足一個牛錄,只有一小半人是他的親領(lǐng)牛錄。
英俄爾岱頓時感覺手腳有些發(fā)冷,一次損失了這么多人,他感覺自己實在是無法向多爾袞或是黃臺吉做出交代了,這可算是兩白旗近年以來遭遇的最大敗績,回去之后那些死者家屬還不知要怎么鬧騰呢。
似乎是看到了英俄爾岱臉如死灰有尋死的念頭,他身邊一名族人出身的親兵趕緊勸解道:“大人別太心急,我們還有些人沒回來呢?我剛剛看到不少人都往兩側(cè)逃去了,我估摸著等一會起碼還有一個牛錄會回來的。
這些明人實在太過奸詐,居然隱藏了這么多大炮。等其他人返回之后,還請大人到時繼續(xù)帶我們上去攻城,一定要把那些開炮的炮手都絞死,以告慰那些死去的族人。”
聽了親兵的話語之后,英俄爾岱的神情終于緩和了一些,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才起身說道:“你帶人去兩邊收攏剩下的人員,我先去向主子請罪,這次是我大意了啊。”
英俄爾岱甩開親兵的攙扶,正向多爾袞站立的方向走去時,卻發(fā)覺一隊騎兵已經(jīng)惡狠狠的向他沖了過來,策馬跑在最前面的是賜號額爾克楚呼爾的多鐸。
英俄爾岱率領(lǐng)的三個牛錄,除了他自領(lǐng)的那個牛錄之外,其到有一個是多鐸名下的牛錄,看到自己的牛錄被明人打的毫無還手之力,而領(lǐng)軍的英俄爾岱倒是逃亡了。
脾氣本就不怎么好的多鐸,頓時暴跳如雷的跑來找英俄爾岱來算賬了。不待英俄爾岱對自己行禮,多鐸已經(jīng)提著馬鞭劈頭蓋臉的對他打下來了。
英俄爾岱閉著眼睛也不敢躲避,就硬生生的受了多鐸這陣鞭打。直到后方的多爾袞喝住了弟弟,這才算是把英俄爾岱解救了出來。
多爾袞看都不看滿面血痕的英俄爾岱,就疾厲色的訓斥道:“明人隱藏火炮,打了你們一個措手不及倒也罷了。你如何敢拋下隊伍自己逃亡回來,難不成你覺得本貝勒執(zhí)行不了你的軍法了嗎?”
英俄爾岱趕緊對著多爾袞跪下說道:“奴才死罪,實在是無可分辨,還請主子開恩,讓奴才帶人先登此城,也好一洗前恥。”
聽著英俄爾岱沒有為自己分辨,而是老實的承認了罪過,讓多爾袞緊繃的心情終于放松了一些。
這次攻城作戰(zhàn)的方略都是他安排的,連英俄爾岱帶著三牛錄上前掩護漢軍登城的主意也是他出的。結(jié)果卻中了明軍的埋伏,損失了這么多八旗兵。
多爾袞第一時間就反應了過來,要找一個替罪羊出來,不能讓這場失敗的責任落在自己頭上。
作為正白旗旗主,剛剛成年的多爾袞才初步接手正白旗的旗務,而因為多鐸一向親近他,所以兩白旗的將士們也大多開始接受,他作為弟弟多鐸的代表,執(zhí)掌兩白旗。
如果這場失敗傳揚出去,不僅會極大的打擊他在兩白旗將士心中豎起的威望,還會然黃臺吉抓到機會,拖延他親領(lǐng)兩白旗事務的時間。
因此當多鐸氣勢洶洶的來找英俄爾岱算賬時,多爾袞并沒有及時的攔阻,而是稍稍慢了幾步,讓多鐸把戰(zhàn)敗的責任算到英俄爾岱頭上之后,才站出來阻止了弟弟。
而一向被黃臺吉看重的英俄爾岱,沒有出聲反駁多爾袞的說法,雖然讓多爾袞松了口氣,但也有些頭疼怎么處置他了。
多爾袞還沒有想好,卻聽到了一陣尖厲的聲音,兩發(fā)鉛彈正穿越他們頭頂,向著他們身后飛去。看著這兩發(fā)鉛彈的落點,這一干女真親貴頓時有些頭皮發(fā)麻,原來他們一直站在明人炮擊的范圍之內(nèi)啊。
多爾袞身邊的幾名白甲兵,趕緊上來牽住了多爾袞兄弟的馬韁繩,要將他們拉出這片被明軍炮火能夠威脅到的地方。
一名女真將領(lǐng)看著遠處的堡寨說道:“我們距離明人的堡寨都有600步了吧,這些火炮居然能打8、900步的距離,難不成是明人的紅夷大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