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援軍的到來,祖大壽等將領并不感到喜悅,以他們現在的兵力已經足以守住馬蘭莊,但是援軍的到來,說明統帥東路軍的王在晉和王之臣還沒有死心,想要揮師反攻西面的后金軍隊。
祖大壽正同幾位親信將領商議,要如何打消王在晉反攻后金軍隊的想法,便聽到王在晉派出的中軍來傳他們幾人過帳商議軍務。祖大壽同這位中軍旁敲側擊的詢問了幾句也沒有問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便送他出了自己的大帳。
當祖大壽再次返回帳內,他手下的將領便七嘴八舌的向他說道:“大帥,王大司馬要真是召集你去商議出兵一事,你可千萬不能答應啊。
連滿帥這么能打的家丁都被敵人差點打了一個全軍覆沒,我們的家丁不及滿帥的家丁多,也不及滿帥的家丁能打,這要是孟浪的沖上去,不是給敵人送菜去了么?要是我們的兵員打沒了,就連馬蘭莊都守不住了。
現在天氣日益嚴寒,眼看著就是要到大雪時節了,只要挨到大雪落下,相信那些敵人也不是牲口,總不能穿過山林來打我們。咱們就同他們耗下去,耗到開春之后這些敵人糧草不繼,總是要退兵的。”
也有心思較為陰暗一些的則挑明了說道:“如果王大司馬一定要打,便先讓那個什么近衛一師去打,他們能打下多少地方,咱們也能打下多少地方。若是這什么近衛一師不肯上前,憑什么讓咱們這些關外兵去啃硬骨頭…”
祖大壽揮手阻止了這些親信將領對自己的勸諫,掃視了一眼帳內的眾人后,方才皺了皺眉頭說道:“你們的意思,本帥已經明白了,不必再。不過何可綱他們怎么還沒到?他在忙什么。”
帳內幾名將領互相望了望,便有人出聲替何可綱解釋道:“何副將聽說這兩天北面的敵人正在構筑營壘,他怕這些敵人有什么陰謀,因此跑到前線去巡視防線和觀察敵人動向去了。”
祖大壽點了點頭滿意的對著帳內的眾將說道:“你們要是有可綱那份治軍的心思,本帥何至于要停留在此處不動,說不得早就親自帶著你們去碰一碰北面敵人的虛實了。待可綱回來,便讓他來見見我,我要同他商議些事情。”
以往總是在祖大壽面前說點何可綱小話的將領們,這次到老實的聽從了祖大壽的命令,并沒有多說什么。這些親信的表現,讓祖大壽頗為意外,覺得這些親信總算長進了一些,知道在這個時候要放下爭權奪利的心思,容下能夠打仗的人才了。
這次被王在晉召見商議軍務的,只有祖大壽、朱梅、麻登云幾位總兵和王之臣、張春等監軍文官,偌大的中軍大帳內,空空蕩蕩的只坐了十幾人而已。
雖然祖大壽只是關外五總兵之一,但是他現在已經隱隱成為了遼西將門的領袖,麾下的實力原本就比滿桂強上一些,在滿桂受傷兵敗之后,東路軍的武臣之首,便自動落在了他身上。
朱梅、麻登云等人,在過去幾日的會議上,也不敢過于同祖大壽針鋒相對,支持張春對吳襄臨陣脫逃的罪責,只不過是為滿桂分辨了幾句,充一充和事佬的角色罷了。
而在過去幾日會議中摸清了王在晉和王之臣對于三屯營兵敗一事的態度之后,祖大壽雖然在這些文臣面前依然態度謙卑,但是在談論到吳襄的罪責時,卻始終寸步不讓,以處置了吳襄,會徹底讓遼東軍寒心為由,一力為自己這位姐夫脫罪。
同王在晉行禮就坐之后,祖大壽便先發制人的說道:“大司馬,三屯營之戰已經過去了如許多時日,現在總該有一個結論了吧?軍中現在因為此事鬧得人心惶惶,甚至將領之間都爭執不休,宛然成了仇人。
這樣下去,不待敵人來攻,軍中已經士氣動搖難以作戰了。下官以為,大司馬應當早作決斷,以安軍心啊。”
張春頓時不滿的反駁道:“祖將軍你所謂的動搖軍心是什么意思?難道你還想脅迫大司馬不成?吳兩環臨陣脫逃,就是此戰的罪魁禍首,你因為一己之私包庇于他,陷害滿將軍,不覺得羞愧嗎?”
祖大壽看著張春針鋒相對的說道:“末將素知張道臺同滿將軍交好,但是張道臺要為滿將軍脫罪,也不能偏聽偏信吧?
現在主張兩環率先逃亡的,不過就是滿將軍身邊的親兵,逃回來的其他將士可沒見到兩環是棄兵而逃的罪魁禍首。咱們已經為了此事爭吵了這么久,難不成今日還要繼續爭吵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