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稱兵,非不知足而冀大位,因邊臣欺侮,致啟兵釁。去年我國同爾國罷兵和議,我遂執(zhí)越境盜竊之人戮之塞下,我之誠心可謂至矣…
而爾國不僅接納我國逃人,并擅自進入東海、黑龍江等我國邊地,侵擾我國之人,還打死打傷了我國數(shù)十官兵…
我國此次出兵,非我不忘舊怨也,乃是希望同爾國講和,雙方共遵和約,永罷刀兵也…今我遣使而來,乃是憐憫爾國百姓之生命,故希望兩國能夠重修和約也…”
朱由檢看完了黃臺吉寫給他的書信后,神情放松的評價道:“這黃臺吉寫的字倒是比我強上兩分,女真人之中也算是難得了。”
王在晉可沒興趣同皇帝討論黃臺吉的字體,也不愿意讓別人知道,崇禎說自己的字還及不上一個關外奴酋的話語。他忙不迭的打斷了崇禎的話語說道:“后金派來使者談論和約,顯然說明他們現(xiàn)在也打不下去了。
臣以為,陛下應當接見后金的使者,盡快達成和議,結束這場戰(zhàn)爭。則陛下此次親征,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為了這場戰(zhàn)爭,我朝四處調動兵馬物資,耗費可謂巨大。若是能夠早結束一天,對于后方負責調度兵馬物資的朝廷來說,都算是替他們卸下了一副重擔。
何況陛下出京時日也不算短了,為了避免朝堂上出現(xiàn)什么變故,陛下還是早日回京,掌握時局,安定京城人心為好。”
對于王在晉的勸諫,朱由檢想了想,便轉頭看向了右側就坐的幾位將領說道:“你們對后金派人議和有什么看法?覺得后金對于議和又有幾分誠心?”
吳懷坦白的說道:“臣看不出后金對于議和有幾分誠心,臣以為后金尚未到山窮水盡的時節(jié)。我軍雖然贏得了幾次勝利,但是打敗的大多數(shù)蒙古人,其中的真女真人并不多。
后金的援軍都到了我軍的家門口,卻突然駐足不前,派出了使者前來議和。臣以為,后金不是想要借著議和麻痹我們;便是想要拖延時間,挫一挫我軍勝利之后的銳氣,再做打算…”
朱由檢對于吳懷的說法不置可否,接著便把目光挪向了祖大壽,想要聽聽他的意見。祖大壽思索了許久才說道:“臣對于吳將軍的說法不怎么贊成,以現(xiàn)在這種天氣,拖延下去,只會對我軍更為有利。臣覺得,后金軍隊也許是真心想要議和了。”
李宏元則對崇禎說道:“不管后金軍隊議和有什么目的,我們只要做好對后金軍隊可能性行動的應變計劃,那么就可以立于不敗之地了…”
朱由檢聽取了坐于堂內眾人的意見后,思考了一會才做出了決定:“也罷,敵人想要議和,我們便同他議和。不過議和歸議和,作戰(zhàn)歸作戰(zhàn),我們自己還是要做好戰(zhàn)斗的準備。
大司馬繼續(xù)**全局,協(xié)調后勤轉運和各戰(zhàn)區(qū)的配合工作。吳懷和祖大壽負責三屯營城的防御作戰(zhàn),并加強對于后金軍的偵查工作。
李宏元負責同后金使者進行議和,看看他們究竟想要議什么和。另外,后金派來議和的,都是些什么人?現(xiàn)在安置在哪?”
李宏元馬上回道:“回陛下,后金議和人員有正使一人,副使兼通譯一人,還有一牛錄的女真騎兵。
臣同后金議和正使交流之后,將女真騎兵安置在了城外營中,而正使和副使接入了城內。臣正想向陛下稟告,是否將這兩人安置于鎮(zhèn)府之內。現(xiàn)在除了鎮(zhèn)府內房屋大體完整外,外城還是一片廢墟,并不適合用來接待使者。
后金議和正使是一位女真和碩貝勒,年紀同陛下相仿,據說是努爾哈赤的兒子,叫多爾袞。按照臣收集的資料,應當就是鑲白旗旗主多爾袞。
副使兼通譯是一位漢人,叫高鴻中。曾經在石門被我們俘獲過一次,是黃臺吉設立的文館成員。”
“多爾袞?”朱由檢有些詫異的重復了一遍這個名字,拜后世鋪天蓋地的鞭子戲,這位據說和嫂子有一腿的大清睿親王的名字,他可是如雷貫耳。
撇去他同黃臺吉老婆、順治帝福臨老媽、孝莊文皇后之間的桃色故事,這位睿親王能夠在黃臺吉死后忍住帝位的誘惑,擁戴福臨登基繼位,避免了滿清入關之前最有可能的一次內斗,也的確算的上一個“睿”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