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們需要讓人通知多爾袞,讓多爾袞通知那些明人,我們希望這些傷員能夠通過山海關,從遼西送去沈陽,而不是繼續往這里送。如果那些明人堅持要往這里輸送傷員,那么就先拖延上幾天…
撤退的命令今日已經傳達了下去,我們這邊預計3日后開始撤離,就讓多爾袞拖上五天時間。只要我們離開了,明軍自然也就不能往這里送傷員了。我相信,明人想要保護自己仁慈的名聲,就應該不會拒絕我們的建議。”
黃臺吉的建議贏得了大多數人的支持,在這樣的天氣里,如果還帶著數百不能動彈的傷員趕路,不管怎么看都是一個災難。只要能夠躲開這個麻煩,眾人都覺得松了一口氣。即便是代善等人,也并不反對這個主張。
黃臺吉和眾人商議了一下,便決定派庫爾纏跟隨阿山等人返回三屯營城,向多爾袞傳遞這個要求。為了防止夜長夢多,剛帶著傷員返回的阿山等女真將士,不得不立刻踏上了行程,令這些鑲白旗的戰士們甚為不滿。
就在當晚,多爾袞見到了由阿山陪同進城的庫爾纏,多爾袞令阿山自己返回城外營中,自己則帶著庫爾纏去了后院商議。
在兩名明軍士兵陪同下返回城外大營的的庫爾纏,一路上有些心事重重,當他快走到西門的時候,突然勒住了坐騎,扭頭對著身邊陪同的明軍將士說道:“我想見你們的上官,能否替我通傳一下。”
雖然這位女真將官的行為甚為古怪,但是陪同他的兩位明軍士兵只是稍稍商議了幾句,便將他帶到了城門附近的一座小院內,讓他在這里的堂屋內等候。
半個小時之后,坐臥不安的阿山終于等到了一位明軍軍官的到來。這位軍官也不客氣,進屋之后便在上手坐了下來,跟隨他身后的士兵提起了門口爐子上的水壺給他倒了一杯熱茶后,便站到了一邊。
這位明軍軍官對著阿山招了招手后說道:“你想見我,可是有什么想要說的么?”
阿山一邊觀察著這位軍官的服飾,一邊謹慎的問道:“這位大人是?”
關山河喝了口熱茶,打量著阿山的神情,慢悠悠的說道:“我是參謀本部的一名參謀,姓關名山河,你可以叫我關參謀。你有什么話不妨直接對我說,如果我處理不了,也可以向我的上官匯報,甚至直接向陛下匯報也行。”
在城外駐扎時,同明軍打聽過一些事情的阿山,倒是知道明軍的參謀本部似乎就是大明皇帝身邊的文館一般,他于是上前拱手說道:“罪臣名叫阿山,伊爾根覺羅氏,現任正白旗佐領。求見大人的目的是…”
阿山停頓了一下,深呼吸了一口氣后說道:“罪臣希望能夠投奔大明,還請大人代為通報皇帝陛下,準許罪臣留下。”
“咳、咳。”關山河一不小心就將茶水喝岔了,頓時猛烈的咳嗽了起來,他一邊放下杯子,一邊瞪大了眼睛看著阿山,有些不相信的問道:“你要投奔大明?為什么…”
在都督府內的花廳中,朱由檢也好奇的向李宏元、關山河問道:“正白旗佐領,這個官職也不算低了,他為何要投奔我們,還偏偏是這個時候?”
關山河看了邊上的李宏元一眼,才上前說道:“此人的父親是阿爾塔什,世居穆溪,在老奴起兵初年就舉族投靠,因此便入了正黃旗,還娶了老奴的族女為妻,頗得老奴信任。
不過老奴死后,他們兄弟忠誠于多爾袞兄弟。黃臺吉登基后,以其弟阿達海坐匿太祖御用兜鍪,鞭五十。又以其違背上命,為貝勒多鐸媒聘國舅阿布泰女,論死。雖然之后黃臺吉寬宥了阿達海,但也奪取了阿達海的官職,還沒收了阿達海一半的家產。
阿達海認為這是黃臺吉刻意針對先汗舊部,因此心懷不滿,在結交了一位四海商行的管事之后,遂于今年八月帶著家小從營口坐船出海逃到了我國。
因為兄弟阿達海的事情,阿山也極為惶恐不安,唯恐被牽連問罪。加上兩黃旗改成兩白旗后,兩白旗的將領經常受到兩黃旗將領的欺凌,所以他就動了逃跑的念頭。
今次護衛多爾袞和談,他覺得時機難得,便動了投奔大明的心思。據他說,他率領的這一牛錄將士,倒有不少人愿意和他一起投奔大明的。
比如將領雅蓀,曾經在老奴生前發誓要殉葬老奴,結果老奴死后他反悔了,現在也是惶惶不安,唯恐被人追究他發的誓,幾次同他商議了投奔大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