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多了,動不動就哭,成何體統?滾起來!”
王玄謨拉著臉,慍怒道。
“師父若去,那就先殺了興霸,徒兒都給家里說好了,來這里伺候二老,為什么你要去送死,為什么啊!”
左興霸哭聲震天。
“這孩子,真是拿你一點辦法沒有,婧璃,你看看他,都五十多了,丟不丟......”
王玄謨氣惱的指著旁邊磕頭的左興霸,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轉頭看向羅婧璃,卻見對方也已淚流滿面。
“玄謨,你剛答應我不會舍我的,你忘了嗎?”羅婧璃眼淚流過臉頰,心痛的不能自已。
王玄謨眉頭一皺,心中莫名酸澀,眼中升起了一層水霧,趕緊起身,背向兩人。
空氣一下安靜了。
只有左興霸的哭聲,還有羅婧璃的哽噎。
許久,王玄謨的聲音響起:
“我這輩子很瀟灑,眾人都羨慕我年輕時的風流愜意。”
“那時,天下風流十石,我說我獨占八斗,無人質疑,他們還得豎起大拇指。”
“那時,我嫉惡如仇,快意灑脫,看興盛八百年的劍道世家,魏家不爽,敢去龍坪山,指著他們家主的鼻子罵,他們都?不敢露頭。”
“那時,我胸中有劍意,出口成劍譜,自創一劍開天門,引發后世劍修爭相模仿。”
“人人羨慕我,人人想成為我,殊不知,我其實就是一個自負之人,自負到沒有一劍開天門,是為了不傷趙玄修,為天下劍道留一個種子。”
“那樣,我就可以和你姐隱居江湖了,讓趙玄修獨抗劍道大鼎。”
“也正是這種年輕時的自負,害了你姐,害了她肚子里的孩子,讓興霸離我而去,小嵐在回家探親時遭到滅族,流落天涯。”
“要知道,以前都是我親自送小嵐回鎖龍島的啊,一起再回這里的,可因為沒有殺掉趙玄修,引發了一些列的悲劇。”
“如今,這個悲劇還在延續,趙玄修要去殺秦江了,那是我徒孫,我不能坐視不管!”
“況且,這一戰,我等了三十幾年,該有個了斷了......”
左興霸依舊在磕頭,哭聲變成了啜泣:“不,我還是接受不了,師父,不能去啊!”
他知道無力改變,也知道當下為了秦江,誰都可以犧牲。
秦江是阻止天下大勢的關鍵,一切要為他開路。
可是,左興霸依舊接受不了,趙玄修是白帝轉世,天人境?啊!
雖然不是大長生,但他是白帝武相。
秦江才是真武大帝太子相,兩人旗鼓相當,而且趙玄修早轉世了五十年,一定程度,趙玄修比秦江還強點,王玄謨去無異于送死!
羅婧璃看著王玄謨,一臉決絕道:“你真要去嗎?那就一起!咱們兩個勝算大點。”
“師父,羅姨,你們兩個只是半步天至尊,一百個也殺不了趙玄修啊!”左興霸哭著搖了搖頭,狠狠捶地,罵天地無眼。
為何要有這樣的生死抉擇。
“半步天至尊?”王玄謨笑笑,看著左興霸:“當真以為你師父這幾十年光喝酒了?”
“什么意思?”左興霸皺眉,問道:“師父在壓制境界?”
王玄謨一笑,轟然而起,直插云霄。
“婧璃,我王玄謨一生只愧兩個人,一個是你姐,一個是你,但我最后還是厚著臉皮求你一件事,我若身死,你去江北找秦江,幫他完成后面的事情。”
“興霸,不管未來如何,一定要找到你師姐,每年替你師娘上個墳,清明節時,給老子倒幾瓶好酒!桂花香味的最好!”
王玄謨留下這句話,消失在天際。
“玄謨——”
“師父——”
羅婧璃和左興霸眼淚再次噴涌,失聲哭喊。
于此同時,武帝城。
武帝山。
這座以此山命名城市的山,巍峨而挺拔,如一把巨劍刺入云霄。峰頂云霧繚繞,若隱若現,宛如仙境。
峰體險峻,峭壁如刀削斧劈,山勢雄偉,宛如一尊不朽的巨像,威嚴而壯觀。
而半山腰的一座城邑依山而建,宛若一顆明珠鑲嵌在峰巒之間。城墻高聳,城門寬闊,周圍青石鋪就的街道如蛟龍伸展,縱橫交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