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會很痛。”孫思陽沒有受過這么嚴(yán)重的傷,他只知道痛,卻不知道具體有多么痛。
“沒關(guān)系,我可以,你動手。”鳳輕瑤的聲音很小,嘴唇干的嚇人。
孫思陽連忙拿棉簽沾著水,替她濕潤嘴唇,又給她涂上藥,心中暗罵那群太醫(yī)這么長的時間,居然什么都沒做。
“好,我聽師父的。”
孫思陽示意翟東黎上前,替他按住鳳輕瑤,以免她亂動,而自己則拿著醫(yī)用剪刀,將鳳輕瑤那破爛的褲腳剪開。
他是大夫,在大夫眼中只有病人……
這一刻,他做到了!
“啊……”
消毒酒精淋與傷口接觸的那一刻,鳳輕瑤痛得叫了出來,全身痙攣,卻克制自己不動,以免影響孫思陽。
這個時候她的腦子想起,自己給藍(lán)九州縫合傷口時,對方一動不動的樣子,不得不說那個男人,讓人佩服。
鳳輕瑤吸了口氣,在心中默道:“藍(lán)九州,我也可以做到!”
“呼……”鳳輕瑤吐了口氣,昏沉的腦子因著這刺痛,也清醒了起來。
鮮血淋漓的傷口露了出來,翟東黎閉上雙眼不忍去看:“鳳輕瑤,要痛你就咬我。”
這樣的傷,他不是沒有見過,但卻沒有在一個女孩子身上見過,而受了這么重的傷,鳳輕瑤也不大呼小叫,安靜的讓人心疼。
這個時候,他寧可鳳輕瑤大呼大叫,這樣他心里好過一點。
“不痛。”鳳輕瑤痛得咬到舌尖,連忙閉上嘴,不敢再張嘴。
消毒酒精接觸到傷口,嗤嗤聲響起,這聲音對鳳輕瑤來說極其的熟悉,正因為太過熟悉,她才明白這痛一時半刻結(jié)束不了,她要撐住。
雙手放在身體的兩側(cè),緊握成拳,太陽穴突突的跳著,頭上的青筋暴出,鳳輕瑤不停地吸氣呼氣,閉上雙眼,一遍又一遍的對自己說:不痛,不痛。
這是一種心理暗示,讓自己忽視掉這傷痛,把注意力放在其他的事情上面,如此一來鳳輕瑤漸漸地覺得不那么痛,或者說痛麻木了,身子也放松了起來。
孫思陽也松了口氣。
雖然師父說,大夫在面對病人時不能有感情,只有這樣才能做出最冷靜的判斷,只有這樣下刀時,才不會被感情左右。
大夫應(yīng)該和手術(shù)刀一樣,冰冷無情緒,只要記住自己的責(zé)任,完成自己的使命就行。
可人就是人,他會擔(dān)心師父,心疼師父。
“鳳輕瑤,很快就好了。”翟東黎替鳳輕瑤擦著額頭上的冷汗,將人半抱在懷里,臉上是難得溫柔與小心。
“我知道,思陽很厲害。”鳳輕瑤的聲音很細(xì),細(xì)到翟東黎要將耳朵對著她的唇才能聽得到。
“你教出來的徒弟怎么可能是差的。”翟東黎陪著鳳輕瑤說話,讓鳳輕瑤不再光想著她的傷。
鳳輕瑤搖了搖頭,不認(rèn)同:“不,思陽的醫(yī)術(shù)比我好,我教不了他什么。”
如果不是這個時代的大夫,很少朝外科方面研究,她根本就沒有優(yōu)勢。
“你這是自謙了,你能教他的很多,不然孫太醫(yī)也不會讓思陽拜你為師。”人就是這么奇怪,之前看你不順眼,就覺得你什么都不順眼,現(xiàn)在看你順眼了,就覺得你哪都是好的。
翟東黎看鳳輕瑤就是這樣,他現(xiàn)在看鳳輕瑤,覺得她全身上下都是優(yōu)點,之前看不順眼的,這伙也不覺得份外讓人喜歡。
一天之內(nèi),他看到了鳳輕瑤有多么的堅強,有多么的勇敢。
難怪煜陵會說,鳳輕瑤身上有著世家子弟沒有傲骨,有著現(xiàn)在皇族沒有的驕傲,她身上有一種不容人侵犯的尊貴之氣。
只不過,她現(xiàn)在太弱了,沒有保護(hù)自己的能力,所以才會成為別人攻擊的對象。
那些人是嫉妒,嫉妒鳳輕瑤。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扯著,直到鳳輕瑤痛暈了過去,翟東黎才將臉上的笑收了起來,小心的擦拭著鳳輕瑤額頭上汗珠:“你要是妹妹就好了,我要有你這么好的妹妹,我做夢都會笑出來。”
“別想了,你們翟家教不出這樣的女兒。”蘇嘉銘推門而入,風(fēng)塵仆仆的樣子,好像趕了很遠(yuǎn)的路一般。
孫思陽驚了一跳,他正用鑷子夾著棉花,將傷口處的血水吸凈,蘇嘉銘這么一嚇,鑷子直接戳到鳳輕瑤傷口,鳳輕瑤痛得一顫,嚇得孫思陽將鑷子掉在地上。
“蘇嘉銘,你怎么來了?你不知道非禮勿視嗎?出去!”崔東黎暗惱自己的警覺心降低了,同時在心中記下了,鳳府的守衛(wèi)太弱,回去后他要派一批人過來,不然的話偌大的鳳府,就鳳輕瑤一個女孩子,太不安全了。
“我來給她送藥。”蘇嘉銘從懷中取出一個玉盒,遞給孫思陽:“孫大夫,拿這個藥給她用。”
孫思陽并沒有避著蘇嘉銘,鳳輕瑤的傷他看得清楚,這傷看著是挺嚇人的,難怪九州那個家伙,十萬火急的讓他去取藥。
“這是什么藥?”一打開,室內(nèi)就彌漫著淡雅的蓮香,聞著這清香就讓人神清氣爽、心情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