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整個牛欄山山寨靜悄悄的。
昨夜的這場豪飲盛宴。除了孫得貴這些負責警戒放哨的人之外,所有的人都喝醉了。因為,幾乎是吵酒吵到快天亮了。
于是,孫得貴他們不得不繼續輪班值勤,恨得耗子幾個咬牙切齒,憤憤不平地發牢騷:“一樣的打了勝仗,憑啥他們喝酒吃肉,老子還不能睡個覺啊?”
但,這話也只能悄悄的在背后說說而已,表面他還得是乖乖的該干嘛干嘛去,誰也搞不清楚那個變態,會在什么時候突然出現在你的背后啊。
睡了一上午后,嚴凱果然是酒醒人爽,除了一身的酒味外,哪里還能看得出他喝了一夜的酒呢。
回想起昨晚,他硬是一人將周祥德手下的軍官全部灌醉了。
想到這兒,他的臉上立即浮現出了自得的笑意,隨即就朝周祥德他們的住宿處走去。
快靠近時,嚴凱聽到的是一片寂靜,便輕手輕腳地走進宿舍,卻看到周祥德一干人仍未醒來,嚴凱心里好不得意,也不去打擾他們休息,獨自信步走出了山寨,沿著山溪往隱營方向走去。
然而,他這前腳剛走,后腳就有一伙不速之客悄悄地摸上了山寨,隨后便發生了一場幾乎顛翻山寨的意外事件。
“司令。據底下人的報告,姓周的和他的手下正在山寨里睡覺,我們正好悄悄的上去,占了山寨。”說話的正是昨天逃得最快的那伙烏合之眾中之一的家伙。
“這么說,昨天周祥德他們并不是和日本人對戰啊?打個土匪占個山寨怎弄出那么大的聲勢呢?”這個“司令”也正是昨天跑丟了軍帽的保安團軍官,聽到報告后,似乎心情得到了某種平衡。
“司令英明。我們這就上山嗎?”那個像參謀長的家伙,便連忙諛媚了一句,再次催促自己的上司作出上山的決定。
“他媽的。走就是了,還啰嗦個屁呀!”司令似乎又精神起來了,平白無故地罵了一句,就率先朝山寨走去。
“站住。你們是誰?”一名縣大隊的戰士看到一伙衣冠不整的家伙,大搖大擺地走來,便例行公事地喝問一聲。
“他媽的。你瞎了眼嗎?沒看到這位萊沅抗日救國軍司令駕到了嗎?”別看這個參謀長對他的“司令”就像只哈巴狗,可對這位哨兵卻兇得像是一只瘋狗,一開口就罵開了。
“你們是誰?到我們營地有何貴干?”縣大隊的戰士豈是嚇大的,這位戰士仍然保持鎮靜,冷冷地再次喝問道,并且立即操槍將子彈上了膛。
“你他媽的不……”那參謀長仍是氣焰囂張的要罵人,可是沒等他罵完,就被那位沒戴帽子的司令給制止了。
“這位小兄弟,我們是萊沅‘救國軍’的。要找我手下的周祥德營長,聽說他正在你們山寨作客,能麻煩你帶我們去找他好嗎?”
那“司令”看到對方根本就不鳥參謀長,而且已經暗暗地作了防備,于是就裝起了笑臉和謁地客套起來。這家伙做賊心虛,真怕縣大隊的戰士會開槍,那打死的會不會是自己就很難說,因此,他才不得不低聲下氣了。
“找周營長?”哨兵頓時猶豫起來了,不管什么說,對方也算是友軍不是,而且還是找昨天配合打鬼子的周營長。最終,他還是打算放行了。因為,他覺得自己的嚴老大好像挺歡迎這伙人的。
此時,山寨里除了執勤的縣大隊戰士外,剩下的都是周祥德的人,而王彪的人為了給客人騰地方,都睡到隱營去了。
所以,這近二百多人的潰兵就如入無人之境,直接殺到聚義大廳前面來了。
孫得貴其實在第一時間就看到情況不對,但他也不好出來阻止來者。畢竟他們確實是萊沅“救國軍”的人,他只能帶著自己的戰士們在暗中監視,同時就是要耗子趕快去通知嚴凱。這種場面,他們還真不知道怎樣處理好。
“什么?你肯定是昨天逃跑的那伙‘救國軍’的人嗎?”嚴凱前腳剛剛進了隱營,屁股還沒有坐熱,這耗子后腳就追過來了。而且還是報告這件離奇的事。
“就那個家伙,他就是燒成灰,我也能認出是誰。”耗子用非常蔑視的口吻說了一句后,便肯定地回答了嚴凱的問題。
嚴凱聽后,立即冷笑道:“他娘的,他倒是會挑時候,打鬼子時不見鬼影一個,這會倒蹦出來搗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