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行鍵這一通痛罵,足足持續了五分鐘,一旁的湯滿山急忙將茶幾上的茶水遞給他。
“軍座,您歇歇氣吧,熊團長是該罵。可是您不能太動氣,動氣傷身……”湯滿山一邊向廖行鍵諛媚,一邊朝熊魏浚眨眼,讓他趕緊離開。
“你給老子滾出去!”果然,廖行鍵這會真的非常煩熊魏浚,指著門口厲聲罵了一聲。
“滾,我這就滾,這就滾……”熊魏浚急忙邊說邊逃出門去了。
“你們都說說吧,眼下我們應該怎么辦?”在湯滿山的服伺下,廖行鍵喝了幾口茶水后,似乎平靜下來了,朝屋里的幾個心腹有氣無力地說了一句。
可是,屋里有十多個心腹,卻沒有一個敢在這時開口,以免惹禍上身,結果是大眼瞪小眼,靜得只聽到一個個那急促的呼吸聲。
“老董,你先說幾句吧,咱們該怎么辦?”廖行鍵非常悲哀地瞪了一眼后,朝對面的董副師長催促了一句。
董副師長見推脫不過去了,只好硬著頭皮說了起來。
“軍座,咱們能不能讓日本人少分些防區。像秦山嶺那一帶,真的不是什么好地方,渚頭俊一郎完全是別有用心……再說,咱們現在人手大減,真的分不出人去守啊。”
“董師長說的沒錯。就秦山嶺那一帶的山形地勢,非常的險惡,完全是八路軍游擊隊神出鬼沒的地方。渚頭俊一郎,這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湯滿山一聽,也急忙應和了一聲。
“軍座,現在正是用人之際,您看能不能勸劉滿山回來。亞炮峪一帶土匪眾多,派其他弟兄去防守,好像不是那么適應……”這時,另一個叫歐陽的師長又提出了這個問題。
“歐陽師長說的沒錯,對付那些悍匪,還真的要‘以毒攻毒’,以咱們新一軍的正規部隊去對付眾匪,確實是‘大炮打蚊子’費力不討好。”董副師長也響應了句。
“就是……”又有一個接口說道。
……
看著眼前這些越說越激動的樣子,廖行鍵這是越聽越氣悶起來了。因為,這些人說的不少,卻就是一個意思,就是自己下午布置的防務方案,根本無法落實。
但廖行鍵自己也明白渚頭俊一郎會這么好意,讓出秦山嶺那一帶的幾個村子,目的當然是將自己新一軍推到前面去對付八路軍。而八路軍的實力,現在是越來越難對付了,誰也不愿意去攬麻煩活。
但是,他廖行鍵也不是那么傻,問題是自己不接下來,渚頭俊一郎也不會放過自己呀。
想到這兒,廖行鍵又是一股莫名的怒火涌上心頭,將手中的茶杯往地下一砸,怒不可歇地大聲罵道:“行了,行了……滾,都滾吧!”
于是,正在說的熱烈的心腹,立馬就戛然而止,相互看了一眼后,聶手聶腳地一個個悄無聲息地溜出了廖行鍵的大客廳。
“他媽的,就是一群廢物,沒有一個能上得了臺面,老子這是白白地好吃好喝地養著一群蠢豬……”
這一夜,廖行鍵根本就無法入睡。
第二天上午九點多了,關應文收到了渚頭俊一郎的一份電報,卻沒有看到廖行鍵,只好命人去找。
廖行鍵副官聽說是渚頭俊一郎的事,只好硬著頭皮到他的臥室門口,小聲地叫道:“軍座,軍座……”
“叫什么叫!還讓不讓老子睡一會了?”而廖行鍵這會才剛剛睡過去,又被吵醒了,不由的就惱怒地大聲罵了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副官一聽,立馬就連聲道歉了起來,心里暗暗怨恨起關應文。
“什么事?快說!”廖行鍵雖然非常惱火,但他明白自己副官無事是不會吵醒自己的。過了一會,他便十分不耐煩地問了一句。
“軍座。關參謀長說,收到了一份渚頭將軍的電報,好像事情很急,卑職只好來打擾您了。”副官卻非常婉轉地回應道。
“他媽的,就知道沒有好事!”屋里,廖行鍵自自語地罵了一句,這才說道,“知道了,我這就去找他。”
“關老弟,這又是什么事,讓你都不敢處理呀?”聽說是小鬼子的事,廖行鍵也不敢拖拉,倒是很快就來到了司令部。
“軍座,這可是件麻煩的事!您自己先看看吧。”關應文一臉憂愁地回應廖行鍵,同時將手上的電報遞給了他。
廖行鍵迅速看完電報后,臉上的神色非常的復雜,過了一會像是平息了怒意,朝關應文問道:“應文老弟,你有什么好的建議?”
“這盤山亭一戰,到底是什么一回事?”關應文沒有正面回答,而是朝廖行鍵認真地問道。
“據諜報隊的報告。盤山亭一戰完全是八路軍所為,而咱們卻替他們背了黑鍋。你說這事冤不冤,我能找誰講理去呢?”廖行鍵一聽,立馬就一臉冤枉地叫起屈來了。
“可是,人家是抓到咱們新一軍有人在場。這話不會錯吧?您能跟我說實話嗎?”關應文卻不相信地回應道。
“嘿嘿……當時,我還不是為了給你出口氣,估計八路軍會經過盤山亭,便讓熊魏浚和劉滿山兩個去收拾一下八路軍,卻哪里會想到正好碰上了日本人呢?結果后面的事,你也知道了吧。”
廖行鍵知道自己無法再隱瞞下去了,只好將實情告訴了關應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