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娜這才長出了一口氣,同時抱歉地對張賢道:“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
張賢到此時還不明所以,問著她:“你們兩個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為什么非要拉著我和他比射擊?”
王金娜看了他一眼,這才告訴他:“這個邁克很高傲的,其實人還是很不錯的。他喜歡我。”
張賢一笑,道:“這我看得出來。”
“可是我不喜歡他!”
“為什么?”
“他很看不起中國人!”王金娜道。
“是這樣呀!”張賢聽她如此說,也覺得這個邁克有些不招人喜歡了。
“他要我嫁給他,說等他幫著我們把東洋鬼子打敗時,我必須要嫁給他。我告訴他,他幫我們打鬼子我感謝他,但是我并不喜歡他,也不會嫁給他。他就問我是不是喜歡你?”
“你怎么答的?”張賢問。
“我說是!”王金娜沒有隱瞞,一雙大大的眼睛緊盯著張賢。
張賢尷尬地躲避著她的目光,不自然地笑著,同時口里還有埋怨著:“你……你怎么能夠亂說呢?”
王金娜并沒有回答他的話,接著又道:“然后他就說要和你決斗,我就取笑他都什么年代了還搞這些中世紀的完意兒,并且告訴他,你不會用劍的。然后他就拿出了槍,說你也是一個軍人,要和你比比射擊,看看到底誰才是真男人。”
張賢大笑了起來,原來這兩個人是這么回事。
“真要謝謝你!”王金娜最后道:“當時我還真怕你輸給他,我知道他的槍法很準的,沒想到你的槍法比他還要準。”
“他是不是以后不會再來糾纏你了?”
“可能會吧!”王金娜道:“不過我也不知道,他那個人很倔強的。”
“你們是怎么認識的呢?”張賢很感興趣。
王金娜笑了笑,道:“我救了他一個兄弟的命。”
“哦,給我講一講吧!”
王金娜道:“那是一個月前的事,與他同組的一個飛行員被鬼子的飛機擊中了,但他還是把那架飛機開回了昆明,等大家送到醫(yī)院,那個勇敢的小子已經(jīng)不行了,有顆彈片打進了他的大腦里,堵塞了血管,造成顱內(nèi)出血。在昆明沒有哪個醫(yī)生敢做這個開顱手術,那時我也是剛剛過來,所以我接了下來,就這樣把那個小子救活了。所以從那時起,邁克就纏上了我。”
“原來是這樣。”張賢點著頭,這個王金娜說得是如此輕松,如果沒有高超的醫(yī)術,沒有人敢做開顱術的,這個女軍醫(yī)看來真是不簡單的。
“你知道嗎?我第一眼見到你時,也以為是你是個飛行員呢。”王金娜又道。
“你怎么會這么想?”
“呵呵,飛虎隊和航校的飛行員們總在一起,其中有一個據(jù)說很牛的飛行員跟你長得很象,一開始時我就把你當成了他。”王金娜告訴他。
“是嗎?”張賢笑道:“其實這世上有許多人第一眼看上去都很象,不過看多了就不是了。”
“嗯!”王金娜點著頭,同時告訴他:“確實如此,現(xiàn)在看來,你和那個人差了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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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過多久,張賢就見到了王金娜所說的那個長得和他很象的飛行員,而讓他大大沒有想到的是,他竟然會是自己的二弟——張仁。
那是認識王金娜沒多久的一個星期天,培訓處休息一天,本來張賢準備和幾個同學一起上街去轉一轉,看一看昆明的風土人情,可是還沒等他出去,王金娜卻找了來,要他陪著一起去逛昆明城。那些同學見狀,都笑著跑開了。看來,在他們的眼里,那天的邀舞就有一種特殊的意義。
昆明最熱鬧的地方是南屏街附近,那也是昆明的中心區(qū)。由于地近熱帶,又位于海拔較高的云貴高原上,昆明氣候十分宜人,四季如春,花兒長年不敗,所以昆明的花店也很多,路邊時不時的總有賣花的小姑娘出沒。一個穿著彝族筒裙的漂亮小女孩提著個花藍跑到了張賢和王金娜的面前,問著張賢:“長官,買支花吧?”
張賢愣了一下,忽然想起了一年前與劉曼麗在重慶的街頭,他看了看這個小女孩的花藍里,問道:“你這里有梔子花嗎?”
小女孩搖了搖頭,卻又告訴他:“長官,你等一下,我去給你拿。”說著跑開了。
“你喜歡梔子花?”王金娜問著張賢。
張賢點了點頭。
“呵呵,昆明有四大名花,山茶、報春、杜鵑和蘭花,可沒有梔子花。”王金娜告訴他。
“現(xiàn)在是梔子花開的時候,我喜歡那種香味。”張賢也這樣告訴她。
那個小女孩又跑了回來,手里拿著的不是一朵,而是一束。
張賢付了錢,抱著這一束潔白的梔子花,閉上眼睛深深地嗅著,惱海里卻出現(xiàn)了敵機的轟炸,曼麗的哭泣,賣花的女孩,還有那只紅色的發(fā)夾……,他想起了許多,那些曾經(jīng)是痛苦,也曾是美好,而如今已成了遙遠的記憶。
“你怎么了?”王金娜看著張賢奇怪的表情,問著他。
張賢睜開了眼睛,向她笑了笑,將這束花遞到她的面前:“送給你!”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