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走到牛營長的營指揮所,雷霆卻乘著吳連長沒有注意的時候,猛地扯開了他破爛但蔽體的衣服,吳連長就象是被突然爆光了一樣,呆在了當場。
大家的目光不由得停留在了吳連長的身體上,這結實而厚重的身體,肌肉十分發達,單論身體來說,完全可以用一個健美來表達,但是這發達的肌肉外,皮膚卻是傷痕累累,而這些傷痕無一例外,全是鞭笞之痕,后面還有兩處肯定是被燒紅的鐵烙過的,一片血肉模糊,還沒有消腫。鞭痕在胸前條條見血,有一條很長,從前心處沿著手臂直達到了手腕,有的地方已經化了膿。
“這是怎么回事?”牛營長首先發問,他怎么也不能想象,一個帶兵的連長,就算是在戰場上怎么打,也不可能有這么多的鞭痕。
吳連長一臉得蒼白,驀然雙腿一軟,跪在了大家的面前,放聲大哭起來!
于長樂與雷霆對視了一眼,他已經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猜測著道:“他一定是被鬼子俘虜了,身上的傷肯定是鬼子打的。”卻又不解地問著身邊的雷霆:“雷大個子,你是怎么看出來的呢?”
雷霆笑了一下,淡淡地道:“剛才一見面,我就覺得他的面色閃爍不定,這么熱的天,別人都把袖子挽了起來,只有他卻把衣服穿得這么緊,瞥眼之間,我看到他手腕上有一道鞭子打出來的痕跡,他馬上就把手縮回去了,所以我這才開始懷疑。另外,你沒發現,山坡下坐在那里的那么些散兵有一些不對勁嗎?”
“哦,有什么不對勁?”于長樂問著。
雷霆不由得搖了搖頭,對他道:“小于呀,你要好好的學習了,你怎么什么都看不出來呢?”
于長樂有些臉紅,但還是追問著:“你說嘛,回頭我請你去吃紅燒肉!”
雷霆這才道:“那些散兵里面,雖然很多人穿得都很破爛,渾身臟兮兮的樣子,可是臉上卻很干凈;還有,他們的衣服外面雖然是我們國軍的,卻大小不一,很不合身。這么熱的天,個個都扣著風紀扣,呵呵,我們國軍的士兵素質沒有這么好,要是能敞著懷,早就敞著懷了,說不定還會有光著脊梁的,會這么拘束嗎?”
“老吳,他們說的是真得嗎?”牛營長只覺得有如晴天霹靂,不相信一樣的詢問著自己的這個老鄉。
吳連長跪在地上,緩緩地點了點頭,他抬起頭,淚流滿面的臉上,滿是痛苦:“他們打我,我沒有屈服;他們用烙鐵燒我,我也沒有屈服;只想著讓他們一槍把我打死算了!可是……可是,他們要把我凌遲,我……我受不了,就寫了那張投降書……”
“哎!……”牛營長恨得咬緊了牙關,真想給他一個大耳光,可是巴掌抬起來卻如何也搧不下去,恨了半天,也只能如此地長嘆了一聲!
于長樂與雷霆互相又看了一眼,于長樂才悠悠地道:“如今,吳連長的事等以后再說,我們先要想想面前的這些敵人應該怎么對付?”
“這還用問嗎?全部突突了!”牛營長暴怒著,這樣地說著,馬上就要出去傳令。
“慢著!”雷霆喊住了他,同時問著跪在地上的吳連長:“那里面全是鬼子嗎?”
吳連長搖了搖頭,老實地告訴他:“里面有二十多個是我們的兵,只是這二十多個人都被那些鬼子制住了,手里也沒有武器。”
“他們讓你帶這些鬼子來的目的是什么?”
“他們只是說讓我們把這些人帶進來,然后就不用我來管了。”
雷霆點了點頭,看著牛營長,道:“鬼子的目的無非就是奪取你的這個咽喉陣地,不用想,他們的大隊人馬就在后面,只要這邊一聽到槍響,他們馬上就會出現,而且會里應外合,迅速奪下這里。”
“那我們怎么辦呢?”牛營長很是緊張,連忙問著。
雷霆與于長樂也在皺著眉頭想著,不知道如果此時張賢在,會怎么來處理。
雷霆想了一會兒,又問著吳連長:“你的那二十多個兵與這些鬼子怎么區分呢?”
吳連長怔了一下,搖了搖頭,同時又想到了什么,告訴他:“我們這二十多個人是被鬼子押著過來的,他們除了給我**槍,其他人身上都沒有武器。另外,我看到這些鬼子的胳膊上都扎著一條白毛巾,而我們的人沒有。”
雷霆點了點頭,一個主意出現在他的頭腦中,他看了看吳連長,問著他:“怎么說,你都是一個中國人,再怎么怕死也不能去做漢奸,更不能替鬼子打中國人!”
“是!我知道!”吳連長連聲地說著。
“這事因你而來,所有還要你跟著配合。”雷霆這樣告訴他。
“長官,您說吧,我一定配合到底,我也恨這些鬼子!”吳連長信誓旦旦。
雷霆點了點頭,對著牛營長道:“我們必須馬上把這些鬼子搞掉,而且還不能用槍突突,以免引來鬼子的進攻,弄得我們手忙腳亂。”
牛營長的眉頭鎖得更高了,不解地問著:“那怎么來辦?”
雷霆微微一笑,道:“呵呵,其實這并不難辦到,只不過一碗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