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委員長從西安突然蒞臨武漢,令武漢行營里所有的人都忙碌起來,因為事關領袖的安全,所以張賢便顯得分外得緊張。
委員長來到武漢,定然是有十分重要的事情,只是這個事情是什么,張賢卻知道不是自己可以過問的。只是這幾天,三弟張義回家卻勤快了許多。原先,張賢一直想讓他能回家里來住,而張義卻總以各種理由應付著他不愿意回來,可是這個時候他回來的目的也并非是要聽張賢與王金娜給他補課,倒是旁敲側擊地問著張賢,總是想方設法地想從自己的嘴里問出點什么來。張賢很是警覺,常常令張義失望而去,但是不久,張賢卻覺出了事態的嚴重性,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張義開始喜歡跟田秀秀聊天了,張賢卻知道,這個時候的田秀秀是韓奇手下的報務員,她知道的事情也不少。
雖然與張義多次的教導,但是張賢卻可以看出來,這個小子已經赤化得很深了,根本不是自己能夠以親情扭轉得回來的,他只但愿著這個老三別給他闖出什么禍來,只能是盯緊了他。這樣張賢還是不放心,又找到了張慕禮,有些事情他不便說得那么明了,只能請求著這位結拜的大哥,能夠把自己的弟弟看緊一點,不給他任何出營的機會!張慕禮只當張賢這是在嚴格要求張義,所以很自然地同意了。
就這樣,張義在張賢的嚴格防范之下,幾乎成了一個沒有自由的孩子,一早由張賢親自開著車把他送到三十三團,晚上的時候,又親自去那里把他接回家。這令張義大為不滿,卻又無可奈何。
為了以防萬一,張賢又把田秀秀和王金娜叫到一起,告訴他們必須要如同防賊一樣地時時刻刻地防著三弟,尤其是那些機密,絕對不能透露給他半分。看到張賢如此得在意,這兩個人也都知道事態的嚴重性,她們同時也知道張義的底,張賢這也是為了他好,當然都是鼎立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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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委員長來到武漢之后,在行營里開了一天的會,然后又匆匆離去,回了重慶。但是跟著委員長同時過來的還有鄭處長,他卻沒有走,留了下來。
鄭青山到了武漢,作為晚輩的張賢,肯定要請客的,當初他和王金娜結婚的時候,并沒有告訴這位長輩,所以至今還欠著他的一頓飯呢。
為了宴請鄭青山,張賢還專門去請了郭萬參謀長、韓奇和胡從俊作陪。同時,因為不愿意過于張揚,所以張賢并沒有準備去外面,而是找了一個廚師,在家里請客。
當知道有這么多重要的長官會來時,張義很是興奮,也想著見識見識,所以懇求自己的大哥讓自己留下來。張賢想了想,覺得這也是給他的一個機會,所以很痛快地便答應了。
晚宴在非常快樂的氣氛中開始了,張賢把自己的弟弟介紹給了大家,在這些長官們的眼里,張義不過是一個孩子,所以并不以為意。
酒宴后,大家坐在一起聊著些閑話,無非是談些山南海北、民俗風情的話,頂多問一問張賢在武漢破的幾個案子。鄭青山是軍統中的二號人物,所以對案件的偵破十分在行,又詢問張賢的幾個未破的命案細節,倒是聽得仔細,為他分析得也條條是道。韓奇也是個中高手,所以也很有興趣。而對于郭參謀長和胡從俊來說,聽一聽市井故事,刑事案件的過程,也就當是在聽故事,很是津津有味。幾個人都知道這種場合,不宜說些政治等敏感的話題,所以也都極力地避免著,這令坐在旁邊的張義卻毫無興趣,有如在聽張賢給他講數學一樣,昏昏欲睡起來,卻又要不在長官面前丟丑,所以強力睜大眼睛,使自己保持清醒。
看著張義一會兒合上眼,一會兒又把眼睜得老大,張賢知道自己的這個弟弟又沒有意思了,再在這里坐著,肯定會睡著,所以便讓他去休息。張義如同是得到了大赦一樣,向幾位長官告辭之后,上了樓去。
見張義離開了,張賢搖了搖頭,苦笑著對這幾個長官道:“我這個弟弟看來就是沒有出息的了,我還想讓他考軍校呢,每天晚上教他數學,他只要一聽就會睡著,呵呵,真得無藥可救了。”
胡從俊卻笑道:“張賢呀,你以為所有的人都能和你一樣呀?他白天要在部隊里訓練,晚上還要回來聽你教課,要是換作我也受不了的。呵呵,也就是你呀,張慕禮盡然會同意放他出營來回家,要是我呀,一定讓他去和士兵們睡一起去!”
張賢有些尷尬,確實如胡從俊所說,他這是找了張慕禮的后門,不然的話,張義哪有這么好的待遇。
王金娜在旁邊笑道:“師長,阿賢是因為愛弟心切,才會這樣得上心,他還讓我每天給他補習英語呢!”
韓奇也在旁邊幫著腔:“哎,父母雙亡,此時張賢這個大哥就有如父母,必須要對自己的弟弟負責,他也難呀!”
胡從俊與郭參謀長對視了一下,兩人同時點了點頭,郭參謀長道:“張賢呀,你要幫這個弟弟那是應該的,只是不要因私而忘公喲?”
“我知道!”張賢連聲應著。
王金娜卻問著鄭青山:“伯父,您明天真得要走嗎?為什么不在武漢多住些日子?”
鄭青山卻嘆了一口氣,道:“我也想呀,只是這個時候我忙得不可開交,明天還要回重慶去與**的**談判,后天還要去南京落實委座返都的事宜,就是今天晚上能到你這里來,也是抽了一個空的。”
聽他這么一說,張賢和王金娜倒是都不好挽留了。王金娜卻忍不住問道:“那你今天跟著委座過來,到底是為了什么事呀?”
不等鄭青山回答,張賢便阻止道:“娜娜,這種事不是你我應該問的!”
王金娜難堪了一下,知道張賢說得不錯,于是閉上了嘴。
鄭青山笑著指了指張賢,夸道:“看來,還是我們阿賢警惕性高呀,娜娜,你以后要經常和他學學才好呀!”
王金娜白了張賢一眼,不滿意地道:“我才不想知道呢,我只是一個醫生,但愿著這天下能夠太平,不要再打仗了才好!”
鄭青山卻道:“太平?只怕太平不了了,就算你不想打,別人還會上趕子過來打你,倒還不如先下手為強了!”
張賢已經聽出了他的話意,王金娜也聽了出來,由不得問道:“真得還要再打起來嗎?”
鄭青山意味深長地道:“也許過幾天你就知道了!”
王金娜怔了一下,張賢也怔了一下,他已經想到了內戰會再起,可是《停戰協定》才剛剛簽訂三個多月,難道就要開戰了嗎?這也來得太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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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奇陪著鄭青山先行離開了張賢的住所,但是郭參謀長和胡從俊卻沒有馬上離去,郭參謀長對著張賢道:“張賢,有一些事我和胡師長要跟你談一下,我們找一個地方說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