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奎安走了,但是,他所說的事卻象一個定時炸彈一樣,令張賢全家都坐臥不安。
“你老實告訴我,那個紙條是不是你寫的?”此時,張賢就象是審犯人一樣,拉著張義來到了自己的書房里,這樣地責(zé)問著他。
張義搖了搖頭,委屈地道:“哥,你都聽到那個呂奎安說了,他都說不是我寫的,你還不信嗎?何況,這些日子里,你和兩個嫂子把我看得這么緊,出了軍營,就只能回家,我哪里都不能去,自由都沒有,還哪有時間做這些事?”
張賢點了點頭,嘆息了一回,懇切地對他道:“老三,大的道理我也不和你講,只是要告訴你,我們張家如今三個兄弟能夠活到現(xiàn)在,是因為父母的保佑,我并不是怕失去權(quán)勢和官職,我只是不愿意你再有一個閃失。”
“我知道!”張義點著頭,心里有一些感動,同時也有一些內(nèi)疚。
“你知道就好!”張賢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但是在剛才,卻覺得胸中有如被什么東西堵住了一樣,令他幾乎要窒息。
“哥,真的有人在給你告黑狀嗎?”張義問著。
張賢點了點頭。
張義想了想,又問道:“他們怎么會知道的呢?”
張賢道:“我想,那個告我狀的人肯定是我熟悉的某個人,只是這么多的朋友和同僚里,我實在想不出來,我到底得罪過誰?”
“你剛才說你要是被掛職調(diào)查了,會有三個人接替你的旅長位置,但是這三個人都是你的老友,他們中間誰的可能性會最大呢?”張義又問著。
張賢想了想,道:“如果我真得被掛職了,那么副旅長黃新遠(yuǎn)將代行旅長的職權(quán)!”
“黃新遠(yuǎn)?”張義也愣了愣:“我看他這個人很不錯呀?他是三十二團(tuán)的團(tuán)長,和陳大興的關(guān)系最好,對我也不錯,不會是他吧?”
“陳大興?”張賢愣了一下,他想了這么久,怎么一直就沒有想到陳大興的身上?想當(dāng)初他當(dāng)連長的時候,除了那幾個排長之外,能夠知道他一切的還有熊三娃和陳大興,只是讓他無論如何也不能夠相信陳大興會出賣自己。不過,陳大興在一開始從軍的時候,是黃新遠(yuǎn)帶出來的兵,他與黃新遠(yuǎn)親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這個黃新遠(yuǎn)有一個特點,就是向來十分沉穩(wěn),喜怒不形于色,和張慕禮、王元靈比起來,少了幾許的沖勁與意氣。只是怎么想,張賢都覺得自己和這個黃上校沒有過節(jié),而且關(guān)系也不錯,他完全沒有理由來暗害自己的呀?這件事還要看,還要慢慢的調(diào)查一下,怎么也要和陳大興核實一番的。
“哥,那個呂奎安為什么這么武斷地斷定玉蘭姐就是**呢?”張義還在奇怪地問著。
張賢白了他一眼,卻反問著他:“你不覺得呂奎安剛才的話有些毛病?”
張義搖了搖頭,不明白地問道:“我沒有聽出來,你說說看。”
張賢道:“他先在說跟蹤馬文龍,然后就抓到了劉金。呵呵,馬文龍這么傻,明知道他在跟蹤自己,還帶著他去見劉金?”
“是呀!”張賢的眼睛一亮,不由得道:“難道是呂奎安在耍心眼?”
張賢道:“我只是猜測,我知道老呂一直想要抓到**破壞和談的把柄,然后將之公之于眾。但是**掩蔽得幾乎是滴水不漏,令人無從下手。也許,這一次是他安排下的一個誘餌,可是馬文龍卻沒有上當(dāng)。他抓劉金肯定有其原因,這個劉金或許并非象老呂說得這樣堅強,所以才會有馮玉蘭的被抓!”
張義愣愣地望著自己的大哥,有些不能相信地問道:“難道說劉金叛變了?”
張賢瞪了他一眼,不高興地道:“什么叛變?老三,你要把自己的觀點轉(zhuǎn)變過來,這叫投誠。別忘了,你現(xiàn)在是國軍的少尉,不要再想著替**說話!”
“是!”張義答著,心下里卻不以為然,又問道:“你怎么會這么斷定?”
張賢看了他一眼,對他道:“呂奎安又是怎么得知**傳遞情報的方式的?難道他會算嗎?”
張義默然了。
“好了,不要再想這些了。”張賢最后道:“老三,只要你聽我的話,不要再和那些**人接觸,他們也就抓不住我的把柄,你也是安全的。”
張義睜大了眼睛望著張賢,心中有如打翻的五味瓶,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看著自己的大哥,忽然問道:“大哥,你告訴我,是不是新四軍里有他們軍統(tǒng)安插的臥底?”
張賢愣了一下,一時之間不知道應(yīng)該如何回答。
張義知道自己的大哥不會說出來,但還是對他道:“玉蘭姐如果被抓,肯定不是因為劉金,因為劉金根本不認(rèn)識玉蘭姐,除非第五師內(nèi)部有人告秘!”
張賢還是沒有回答,從張義的口中,看來馮玉蘭并非是一個普通的**的情報員,她應(yīng)該是直接負(fù)責(zé)與新四軍第五師的聯(lián)絡(luò)的。既然呂奎安如此肯定馮玉蘭是**,而又拿不出這個有力的證據(jù)來,這也就難怪張義會這么想。
“這種事情我又如何知曉?”張賢這樣地對自己的弟弟道,同時告訴他:“不過,我可以肯定,那個嫁禍于我的人是個**。”
“為什么?”
“如果那張紙條真得不是你寫的?又會是誰寫的呢?”張賢反問著張義。
張義愣住了。
張賢分析著道:“能夠以**的方式來傳遞情報,又知道馮玉蘭的底,同時還知道馮玉蘭被抓,利用這個并不重要的情報卻可以達(dá)到一石二鳥之計。”
“哦?”
張賢進(jìn)一步解釋著:“如果呂奎安不是一個辨字專家的話,那么按照他的思路,定然會對這封信懷疑惑,從這封信的內(nèi)容上就不難查出這是我身邊的人寫的,自然會核對到你的字體上去。你想一想,要是你真得成了**人的話,那么我會怎么樣?肯定會被隔離再審查,也許將來終會還我一個清白,但是只怕我已經(jīng)趕不上十八旅發(fā)動進(jìn)攻了。”
張義點了點頭。
張賢又接著道:“就算到后來,這個情報被查出是偽造的,那也只能說明是有人栽贓于你和馮玉蘭,這樣反而證明了你和馮玉蘭的清白,最終也達(dá)到了他的目的!”
“大哥,你也太會想了吧?”張義還是有些懷疑。
張賢長嘆了一聲,苦笑著搖了搖頭,道:“不是我會想,這世上本來就是人心叵測,令人防不勝防呀!”
“這個人又如何知道玉蘭姐被抓呢?”張義又問道。
張賢搖了搖頭,道:“這個我不知道,也許他一直是與馮玉蘭單線聯(lián)系的,只不過警惕性很高,所以他沒有被呂奎安抓住,反而讓他發(fā)現(xiàn)了馮玉蘭的被抓。”
這也是一種十分合理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