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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賢已經(jīng)和黃新遠、錢雄風僵持幾分鐘了,他一屁股坐在了路邊的一塊石頭上,不再理會黃新遠與錢雄風的勸告。
跟在后面的張義再也忍之不住了,趕了上來,站在了黃新遠與錢雄風的面前,憤憤地道:“我大哥已經(jīng)很配合了,你們?yōu)槭裁催€要這么為難他?我要求你們把他放了!”
黃新遠皺起了眉頭,崩緊了臉,反問著:“張義,你還有沒有組織性?紀律性?你還是不是一個**員?”
張義愣了一下,不由得窩起了無名火來,沖著黃新遠也喊了起來:“這和組織性紀律性有什么關聯(lián)?便是作為一個**員,就更應該說話算話!”
黃新遠看著這個年青氣盛的家伙,本想發(fā)起火來,卻又忍住了,他到底還是一個很有見地的人,嘆了口氣,這才耐心對張義道:“我知道張賢是你的大哥,可是他現(xiàn)在也是我們的敵人!”
“是,他是我們的敵人,但是他也是一個人,可以轉化的!”張義也回應著:“何況他已經(jīng)幫了我們很大的忙了,如果不是他幫忙,我們怎么可能如此順利地出得王家店,來到這里呢?”
黃新遠咽了口唾沫,知道這個時候想要說服張義來一起對付張賢,比登天還要難,當下沉吟了片刻,點了點頭,道:“好吧,繼續(xù)你如此堅持,那我們就把他放了!”
張義的臉上露出了欣喜之色。
“張義,你和老趙帶著人趕快往前通過平漢鐵路,我和老錢先押著張賢在這里守一守,以免王江的追兵過來,等你們過去了,我們就把他放掉,然后再去追你們!”黃新遠這樣地命令著他。
張義怔了怔,黃新遠的命令倒也不錯,如果在這里把張賢一放,就怕王江的追兵馬上會跟過來,到時大家還是跑不了。只是他還有一些擔心,擔心自己不在的時候,黃新遠會對自己的大哥不利,如果真得是那樣的話,那么他這個當小弟的,將來又有何顏面去見黃泉之下父母呢?
“放心吧!我不會對你大哥怎么樣的!老錢也在這里,你信不過我還信不過他嗎?”黃新遠仿佛是看透了張義的心思,這樣地告訴他。
錢雄風點了點頭,算是給他做一個保證。
張義這才放下心來,和趙副官招呼著,帶著這兩百多人向著東邊的平漢線而去,不一會兒便消失在了一片樹林之后。
看著自己的弟弟帶著人已經(jīng)走遠,張賢知道自己的危險馬上就要來了。
黃新遠又等了一會兒,卻對著錢雄風使了一個眼色。錢雄風愣了一下,還是有些猶豫,遲遲沒有動手。
這一切都沒有逃過張賢敏銳的眼睛,他冷笑了一聲,對著黃新遠道:“老黃呀,你既然想要我的命,拿去就是,為何非要假手他人呢?”
黃新遠只是尷尬了一下,反而坦然了,對著他道:“張賢,你弟弟是一個很有前途的軍人,如果再加以時日,多打幾回仗,他一定會成為一個不輸于你的領兵之將,肯定會是我們軍隊里的優(yōu)秀指揮官。正因為他是一個人才,所以我不愿意讓他看到這些,讓他對我痛恨一輩子!”
張賢笑了一下,譏諷著道:“這世人的人都是如此得虛偽,又想當婊子,又要立牌坊!唉!人哪……”
這句話令黃新遠很不愛聽,他只是搖了搖頭,對張賢道:“好了,別的我也不多說了,你是一個明白人,自然知道這一切。老實地說,張賢,我其實很佩服你的,只是誰讓我們是敵人呢?你是國軍里少有的能打仗而又不做作的將領,象你這樣的人在國民黨軍隊里為那些反動派賣命,太可惜了!我說得可是真的!”
張賢抬頭看了他一眼,笑了一下,問著他:“這是你對我的最終評價呢?還是對我的勸降之?”
黃新遠愣了一下,點頭道:“張賢,要是你能夠加入我們**陣營里來,我舉雙手歡迎你!到時候我真得心甘情愿地給你做副手!”
張賢看著他,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來。
黃新遠無奈地搖了搖頭,雖說張賢并沒有答話,他已經(jīng)知道了張賢這個大笑的含義。
笑過之后,張賢這才對著他道:“黃新遠,你不覺得這話你說得太牽強了嗎?想當初你為了爭奪這個旅長的職位,對我暗地里使絆,你以為我會不知道嗎?”
黃新遠的臉上不由得一陣紅一陣白,驀然間明白了什么,問道:“難道你一直就知道這些事,才對我起疑心的嗎?”
張賢點了點頭,告訴他:“如果不是為了這些事,我又怎么會來懷疑你?黃新遠,你聰明一世,卻又糊涂一時了。我想,你作為**的臥底,能夠爬到這個副旅長的高位,也是非常不容易的,卻因為這么一點的小聰明而功虧一簣,你不覺得可惜嗎?”
張賢的話顯然已經(jīng)說中了黃新遠的要害,他點了點頭,嘆息了一聲,不愿意再說這件事了,當下對著錢雄風擺了擺手。
錢雄風依然猶豫了一下,但是最終還是抬起了槍,對準了張賢的頭。
這一刻,張賢忽然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喃喃自語著:“是該休息一下了,中國人呀,太累了!”說著,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聽到這句話,錢雄風稍微愣了一下,“咔”的一聲打開了保險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