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此時存在于蘇北的**軍隊方面來說,這個時候其實是兩支部隊,卻都是由當初的新四軍發展而來的。
抗戰勝利后,按照共產**所提出來的“向北發展,向南防御”的戰略,山東的**部奔赴了東北地區,為了彌補山東的空缺,在江蘇的新四軍部分,由軍長**帶領下進入山東,與留在山東的八路軍主力匯合,共同組成了津浦前線野戰軍,一九四六年初,又改稱山東野戰軍,由**任總司令,黎玉任政治委員;而同時留在華中解放區的新四軍組成了華中野戰軍,由**任總司令,譚振林任政治委員。
在內戰爆發以后,面對國軍對蘇中地區的進攻,按照延安共產**的決策,是準備放棄蘇中,讓華中野戰軍跳到外圍來與敵周旋。當時**所領導的華中野戰軍也不過三萬余人,面對國軍近十二萬的兵力,顯然如同以卵擊石。但是**卻回電延安,認為在蘇中內線打幾仗再跳到外線才是最有利的,于是他的這個建議被延安方面接受了。哪知道,面對湯恩伯指揮的四路大軍,華中野戰軍打得十分順暢,游刃于強敵之間,總能夠抓住戰機,集中優勢兵力將來犯之敵各個擊破。在七到八月間的一個半月里,這三萬余人的華中野戰軍先后打了七次大的戰斗,并都取得了很好的戰績,總共消滅了五萬多的國軍,這就是蘇中戰役,也被稱為七戰七捷。
華中野戰軍在俘虜了國軍士兵們,又將其編入自己的隊伍里,稱為解放戰士,同時繳獲了大量的國軍武器裝備來充實自己,這支部隊也迅速地發展壯大起來。
但是隨著戰局的發展,面對國民黨軍隊對蘇北地區的四路圍攻,單憑著華中野戰軍便有些難以應付,于是共產**急令山東野戰軍南下作戰。
此時,作為共軍指揮官的**與**,一個在北,一個在南,已然進入了戰場之中。開始的時候,山東野戰軍與華中野戰軍各有分工,山東野戰軍負責擊退北面兩路國軍,華中野戰軍則負責擊退南面兩路國軍。但是在仔細分析之后,**與**認為,四路的國軍間隙拉得很開,十分有利于各個擊破,至于先擊破哪一路?兩個人同時都盯住了由宿遷進攻的整編第十一師與整編六十九師。因為這一路的進攻路線,正是山東野戰軍與華中野戰軍的結合部,一旦沭陽地區被奪取,那么也就意味著敵人在兩軍之中打入了一個楔子。而對于擊破這一路的敵人,兩軍都有十足的把握,可以以最近的距離,就近奔襲加以聚殲。在殲滅這一路的來敵之后,兩軍馬上可以向西、向南或者向北機動,四處出擊,取得主動。
方案一旦確立下來,共軍山東野戰軍與華中野戰軍便緊鑼密鼓地布置了起來。
****************
農歷的節氣大雪剛剛過去,冬天的風從北面呼呼地吹了過來,難得有一個通紅的日頭掛在天上,但在這個時候也被吹得毫無暖意。這里按照地理上來說,已經處于了秦嶺淮河以北,屬于北方了,而是實際上還是與蘇中的南方地區民俗相近,村落很小卻很密集,河湖縱橫其間,附近就是中運河上的一處大湖——駱馬湖,因當年黃河奪淮入海,淮河北面的沂河等支流通道受阻,所以匯聚成湖。雖說也入隆冬,但是節令上還在冬至之前,沒有進入三九,河湖并未封凍,波光滟滟中,倒是一片得蕭瑟景象。
吳司令以整編十一師為右縱隊,以整編六十九師為左縱隊,小心翼翼地向宿遷攻擊前進,但是這一路上卻平靜得很,只有六十九師遇到了共軍的一小股的地方游擊部隊,稍一戰斗便令那些共軍的地方部隊四散而逃,這令剛剛參加戡亂的整編六十九師的官兵們大為驕縱起來,沒有想到共軍是如此得好打。
整編六十九師是一個新近組建的師,由整編五十七師的一個預備第三旅、整編二十六師的第四十一旅、及六十旅與九十二旅各一個團所組成,其實內部的矛盾還未完全解決,許多官兵也沒有完全融合,便被推到戰場之上,根本就沒有做好充足的準備。
看著這一群因小勝便洋洋自得的友軍,張賢也只能暗自搖頭,總有一種十分不祥的預感。
胡從俊開著車從后面追了上來,停在了路邊上,看了看騎在馬上的張賢,向他揮了揮手,張賢馬上明白了過來,跳下馬,把馬交給了身邊的熊三娃,跳進了胡師長的車子里。
車子開動起來,張賢這才看到,**旅長也在這輛指揮車上。
“張賢,你們三十二團現在怎么樣?”胡從俊這樣地問著他。
“還行吧!”張賢只能這樣地回答著,張鳳集之戰已經過去了兩個多月了,雖然三十二團很快就重新組建,但是實際上真正在一起磨合訓練還不到一個月,這樣的部隊根本就上不了戰場的!
“什么叫還行呀?”胡從俊很不滿意地責問著他,在他的記憶里,張賢從來也沒有這樣模棱兩可地跟他回答過,要么就是十分干脆地說行,要么就是說不行。
張賢當然知道他要想聽到的是什么,當下笑了笑,對他道:“師長,你要我怎么來跟你說呢?在這個時候,如果我說三十二團還不能打仗,你可能會罵我無能,或者沒用!可是我要是跟你說三十二團可以去打,那么這就是在騙你!”
胡從俊愣愣地望著張賢,卻并沒有生氣,反而笑了起來,用手指著他,罵道:“張賢呀張賢,你就是這樣子的狡猾,比我還要狡猾!你不直接說你不想讓三十二團去打,卻要我來做決定!”
張賢卻是一本正經地道:“師座,其實三十二團的戰力如何,你應該早就心中有數的。”
“是呀,我是心中有數,我有數的是你這個國軍里有名的小團長的治軍之道,當年在石牌的時候,別人的部隊里的兵都在偷雞摸狗,呵呵,只有你那個營成了整個十八軍的楷模,連軍長也帶著那么多的師團長們去你們營里參觀學習。我想你這個團雖說是新組建的,換了別人可能需要時日,你張賢親自調教的,應該用不了那么多的時間吧?”胡從俊仿佛是在玩笑,又仿佛是在認真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