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偉還是那付瘦削的樣子,但是胡子卻刮得分外干凈,所以整張臉顯得十分英俊,比當年在湖南的時候又成熟了許多,只是他的膚色卻比原來更加得黝黑了,臉上的燦爛也早已經成為了過去,代之的卻是常鎖的濃眉。
見到張賢的時候,高偉先是怔了一下,然后便蹦了起來,撲將上來,仿佛是一個未曾脫稚的少年,一把抱住了他。
“呵呵!你來也不打個電話告訴我一下!”高偉興奮而激動的大笑著。
張賢也抱住了他,同時告訴他:“我就是想給你一個驚喜呀!”
魏楞子在旁邊也笑道:“剛才俺是說要給你打一個電話的,可是賢哥不要俺打!”
兩個人松開了互相擁抱的臂膀,雙眼不停地注視著對方,就仿佛是久未見面的情人一樣。
高偉與張賢是同一期的黃埔畢業生,只是張賢是從成都畢業的,而高偉卻是從云南分校出來的,兩個人同時到的十一師,又是同年出生的,歲數一樣,只是因為張賢才華的出眾,所以成為了高偉的長官,而實際上在私下里,兩個人倒是很談得來的,而且關系也最好。
“呵呵,這么長時間不見,你還是沒有怎么變呀!”高偉首先笑著道。
“是呀,你可是變了不少!”張賢卻有些感慨:“你顯得成熟了很多呀,不再是我記憶里的那個大男孩子了!”
“呵呵,這是我老了!”高偉有些自嘲地道。
熊三娃卻道:“高偉,你要是老了,那么賢哥不就更老了?你看著可比我年青多了!”
高偉看了他一眼,一拳打在了他的胸口上,罵道:“你個狗熊,還這么壯實呀!”
熊三娃也笑了,道:“我呀,這么多年來還是一個大頭兵,吃得多睡得著,又沒有什么煩心的事,當然比你要壯實得多!”
魏楞子看著他們三個人之間的笑罵,忽然有些神傷,不由得脫口道:“要是司馬大哥也在就好了,我們虎賁師的四大美男子就到齊了!”
聽他如此一說,那三個人都不由得一愣,忙問道:“你說得什么?”
魏楞子吐了吐舌頭,還是告訴了他們:“其實你們可能不知道,當年我們在常德的時候,師部邊上就有一個女子學校,那次我們團去師部里比賽打籃球,那幫女學生就在邊上看熱鬧,俺就在她們的旁邊,聽著她們評比我們五十七師的美男子,全在我們一六九團里!”
“哦?都有誰呀?”張賢、高偉和熊三娃都來了興趣,連忙問道。
魏楞子笑了笑,指著張賢道:“她們評出來的第一個美男子當然就是團長你了!”
張賢卻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那些女學生真是沒事做了,閑得難受!”
“后面還有誰呢?”熊三娃追問著。
魏楞子又指了指高偉,道:“然后她們就說第二好看的就是高營長!”
高偉的臉不由得漲得通紅,雖然戰場上可以不怕死,但是被女學生來品頭論足,卻讓他有些尷尬。
“我是不是也在里面呀?”熊三娃緊趕著問道,他對于自己的相貌和體格還是相當得自信的。
魏楞子點了點頭,卻又羞臊著他道:“那幫女學生只是說你勉強算作最后一個,就是你一開口罵起人來,卻象個流氓!”
熊三娃愣了一下,恨恨地罵道:“那些丫頭片子哪知道什么好歹呀!”
“那么還有一個人,是不是司馬云?”張賢問著他。
“是!”魏楞子答應著,卻又有些傷感:“只是現在,我們大家都還在,只是司馬大哥已經不在了!”
他如此一說,大家剛剛喜悅的臉上又都現出一團得悲傷,對于張賢來說,從抗戰以來,他所失去的何止是一個司馬云,還有成千上萬的好戰友,好兄弟,好同袍!
一六九團里的變化很大,便是營連長們也換了不少,有兩個是已然犧牲在了內戰的戰場之上,還有兩個卻是因為被打成殘疾而退役回家了,這場國內的戰爭還看不到結束跡象,反而是越打越大了起來,不知道又要打到什么時候。
本來,高偉想要安排張賢就在一六九團里吃一頓飯,但是師長張林福打來了電話,要他陪著張賢回到沭陽城里去,他要宴請一下胡從俊與張賢,同時也把這時已然擔任五十七旅副旅長的蘇正濤叫了來,目的就是為了讓張賢的這些故交好友們,好好地與他敘一敘舊。
在回往沭陽城的路上,張賢與高偉之間也是有著許多談不完的話,不知不覺中,張賢問起了高偉的個人問題。談到這個問題的時候,高偉卻很是靦腆,還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告訴張賢,在南京的時候,他已經有了自己的心上人,只是一直沒有相會對那個姑娘表白。
“呵呵,你要是看上人家了,就一定要勇敢地向她說,不然她可能會不知道的,到時錯過了姻緣,可就后悔莫及了!”張賢這樣地告誡著他。
高偉撓了撓頭,老實地告訴他:“我就是不好意思說出口來,不過,我跟雷霆說過,雷霆答應幫我這個忙的,說去與那個姑娘說的,只是不知道他說了沒有,我一直不好意思去問他。”
“雷霆認識那個姑娘?”張賢問道。
高偉點了點頭,道:“她與雷霆的老婆在一個學校里教書!”
“哦!”張賢點了點頭,他想起了許云芳來,可是馬上又想到不應該是許云芳,許云芳已經死于非命,雷霆也已經再婚了,新娶的也是一個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