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四七年的元旦,注定不會是一個平靜的節日,從頭一年的年底開始的國軍四路進擊還沒有結束,國軍雖然奪下了鹽阜及漣水地區,但是在宿遷附近的損失著實不小,而誰也沒有想到,最北面的魯南方向,戰況更是慘烈!其結果是國軍的損失更大!
就在元旦的當天,魯南方面的便傳來了激戰槍炮聲,作為最北一路的國軍進攻嶧縣、棗莊的部隊,便在這一天遭到了新四軍猛烈的圍攻。
北線作戰的主要是國軍**嫡系的整編二十六師,它的左翼是東北軍改編的整編五十一師,右翼是西北軍整編第三十三軍,只是這三只部隊又犯了一個國軍經常的犯的毛病,雖說是并頭前進,但是空隙過大,很容易便被新國軍穿插隔開。
整編二十六師也是響當當的一只王牌師,師長是黃埔一期畢業的馬勵武,這個馬中將曾是蔣介石的侍從官,所以蔣**自然對他很是照顧,把國軍里僅有的三支機械化部隊的其中一支——第一快速縱隊撥在了整編二十六師的序列里。在十二月底的時候,蘇北大戰正急之時,馬中將帶著整編二十六師與左、右兩支友軍協同著,沿著峰臨公路,從棗莊出發,向著**所控制的魯南解放區的核心臨沂逼進,沿途與**的山東野戰軍部分發生了幾場戰斗,終是進占到了向城附近,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整編二十六師呈一字長蛇沿著公路擺開,就如同當初的整編六十九師一樣,顯得尤其突出。
對于馬中將來說,他有他的見解。在他看來,共軍一向是以先打弱旅而聞名的,自己的兩翼都是雜牌,**放著弱旅不打,來打他強悍的整編二十六師,可能性不大,更何況他的手中還有一個機械化的快速縱隊,土八路只怕連見都沒有見到過。而另一個主要的原因,是他相信共軍的主力此時還有蘇北,正在與整編七十四師和整編十一師纏斗之中,不可能這么快就回轉到山東。
但是,事情總有出乎預料之外的時候,面對越來越多的情報傳來,馬中將這才發現自己的整編二十六師已經處在了**所領導的共軍的包圍之中,與兩翼的部隊分隔了開來。馬中將不由得一陣緊張,連忙與徐州綏靖署的薛岳主任取得聯系,請求整編二十六師回撤,并重新與兩翼取得聯系。但是這位薛主任向來與這個馬中將不睦,這個時候盡然沒有看出**的圈套來,雖然有空軍偵察發現有大批的共軍部隊在大白天里從蘇北急速北返,這種現象在以往是從來沒有過的,所以薛主任認為這應該是從蘇北敗退下來的共軍,于是面對馬中將十萬火急的電報只是付之一笑,命令馬中將不許后退,就地建筑工事以作警戒。
接到薛主任的電令后,馬中將雖說欲哭無淚,但是也只好硬著頭皮命令屬下構筑工事,以期能夠固守待援。
隨著元旦節日的來臨,看似緊張的氣氛卻緩和了下來,共軍并沒有發起攻擊。一直到元旦的上午,一切都十分正常,共軍方面看來也是在過節的了,馬中將放下了一顆惶恐不安的心,又聽說從嶧縣縣城來了一個京劇團,于是作為戲迷的馬中將決定放松一下,所以在中午會餐之后,駕車離開前線的指揮部回到縣城來看戲。
那出戲是講岳飛被害的《風波亭》,這仿佛是一種預示一樣,正當馬中將沉浸其中的時候,前線傳來了戰斗打響的消息,山東野戰軍與華中野戰軍同時對整編二十六師發起了圍攻。
在沒有主腦指揮的情況下,整編二十六師各部便仿佛是一群無頭的蒼蠅,各部陸續被殲,而此時馬中將再想回到指揮部里,已經道路阻隔了。即使是在這種情況之下,整編二十六師還是表現出了頑強的戰斗力,激烈的戰斗一直持續著打了兩天兩夜,盡管馬中將聲嘶力竭地請求空軍援助,請求兩翼救援,但是這兩天天不作美,一會兒又是濃霧,一會兒又是雨雪,空軍根本無法出動;而兩翼的雜牌軍也被共軍阻隔,打得并不十分賣力,多半還是在觀望不前。這場戰斗的結果可想而知了。
此時的整編三十三軍一見整編二十六師被殲,從一月五日開始,急急地撤往運河以南,依托徐州向北展開了防御。薛岳擔心共軍會乘勝進犯徐州,急調整編十一師與整編七十四軍等國軍主力北上,而此時運河之北,命令馬勵武率整編二十六師殘部與部分雜牌軍死守嶧縣,同時又命令整編五十一師守棗莊,急令整編六十四師進低韓莊,整編第二十師接防臨城(今棗莊市薛城)。
一月十日,山野與華野攻克嶧縣縣城,整編二十六師被全殲,師長馬勵武被俘。緊接著,**、**所部又包圍了棗莊城,經過激烈的戰斗,最終于一月二十日將整編五十一師全殲,并俘虜了該師的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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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剛剛過去,大家還沉浸在節日的氣氛當中的時候,整編第十一師便接到了緊急的戰令,命令整十一師急速向北開拔,由邳縣北上,進擊魯南。同時整編七十四師也由沭陽北上,向魯南的臨沂進發。
軍令就是戰令,胡從俊馬上整理起十一師各部,從宿遷出發,繞過駱馬湖,沿著大運河進抵邳縣,并越過隴海鐵路,靠近了山東。
在邳縣宿營的時候,師長胡從俊忽然急召張賢與旅長**趕到師部,兩個人不明所以,以為又有什么重要會議要開,急急地趕到了邳縣縣城整十一師的臨時師部里,卻發現這里戒備森嚴,比以往又多出了幾乎一個營的警戒。
可是走進師部里,卻并沒有發現別的旅團長到來,在衛兵的通報之下,胡從俊親自把他們接到了自己的指揮部里,路下,**還有些不明白地問著:“師座,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嗎?難道不是開會?”
“不是!”胡從俊回答著。
“呵呵,如果不是開會,師座只要打一個電話就是了,什么事這么急呀?這么晚了還要我們風風火火地趕來?”
“不是我有事,是有人想要見一見你們!”胡從俊告訴兩個人。
“哦?是誰呀?”張賢也連忙問著。
“到了你們就知道了!”胡從俊并不愿意透露出來。
當兩個人走進了十一師的指揮部,胡師長當先推門而入,張賢與**都跟了進去,胡從俊隨手把外面的門關上了,在微弱的燈光之下,一個個頭瘦小的人站在窗前,張賢一看到這個人,便不由得愣住了。
這個人緩緩轉過了身來,**與張賢齊齊地立正敬禮,尤其是**,顯得分外激動起來。而這個人正是張賢十分熟悉的自己的老上司——陳誠陳**。
陳**擺了擺手,笑著走到了兩個人的面前,示意他們放下舉起的手,對著他們兩個人道:“呵呵,這么晚了把你們兩個找來,事先也沒有跟你們說明,不介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