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之前,十一旅已經安頓了下來,但是面對張賢提出來夜襲計劃,**還是有些放心不下,又來到了三十二團里,和張賢商量著晚上的對策。
“呵呵,看來旅座還是對我不放心呀!”說是商量一下晚上的安排,但在是**一起進張賢的帳篷,張賢就馬上猜出了他的心思。
**笑了笑,看著他道:“我說小團長呀,你這個腦袋是怎么長的呢?我還沒有說話,你就猜出了我的來意!”
張賢也跟著笑道:“不是我能猜出你的來意,而是你的臉上已經帶著了!”
“哦?我的臉上已經帶著了?”**怔了怔,問著旁邊的熊副團長:“開平,你看到我臉上帶著什么了?”
熊開平搖了搖頭:“我什么可都看不出來!”
張賢和**都笑了起來。
笑過之后,**這才收住了笑容,正經地問著張賢:“阿賢呀,你有多大的把握,能夠在夜里奪下敵人的陣地呢?”
張賢想了想,告訴他:“一半對一半吧!”
**皺起了眉頭來,搖著頭,嘆了一口氣,不由得道:“你這是在冒險呀!”
“是的!是在冒險,只有冒得險中險,才可能有意外的收獲!”
**還是不放心地道:“共軍向來喜歡夜襲,那是因為他們在白天里打不過我們,無論是空中的打擊,還是炮火的打擊都差了很多,他們選擇晚上發動進攻,就是要為了抵消我們的空中和炮火的優勢。如果我們也選擇晚上去打,那不是以自己之短去攻敵之長嗎?”
張賢點了點頭,道:“旅座說得不錯,但是旅座想過沒有,正是因為他們想不到我們會在晚上發動進攻,所以定然會沒有準備!用兵之道,貴在出奇制勝,武器與裝備其實并不是決定性的因素!”
**還是有些不放心,又道:“共軍喜歡夜襲,那其實也是他們沒有辦法的辦法,只有在晚上才可能找到他們的一個平衡點。但是你想過沒有,正是因為他們經常采用夜襲,所以勢必也會對我們的夜襲有所防范呢?”
張賢道:“旅座的擔憂不無道理,只是大多數人總能看到別人的好壞,而往往看不到自己的好壞。我想,今天晚上我們夜宿于此,共軍不會坐等著天亮我們去進攻他們,那樣純粹就是等死!如果共軍白馬關的指揮不笨的話,那么今天晚上他一定會安排一次夜襲,目的是要給我們一個下馬威,如果能給我們造成很大的損失的話,那么他們也就達到了目的!”
**點著頭:“阿賢呀,你說得不錯,我要是這個共軍的指揮官的話,肯定也會這么安排的!”
聽到楊旅長表示贊同,張賢接著道:“如果那個共軍指揮官這么想的,他可能不會想到我們還會有能力在他們夜襲的時候,對他們的陣地實行同樣的夜襲,而這正是我們最好的機會。就算是明天天亮后,各部隊就位了再攻取那幾個山頭,只怕不犧牲上百的人,很難攻取下來,而且還要有大量的炮火進行掩護,那地方易守難攻,那就真得是明刀明槍地強行突破了!”
**猶豫再三,還是點了點頭,同意地道:“好吧,我相信你!”
聽到楊旅長如此不甘心地說出這一句話來,張賢卻有些感慨,悠悠地道:“旅座,還記得當年我們在宜昌石牌的時候嗎?那個時候與鬼子對峙中,鬼子總是在白天依靠強大的火力和空中打擊奪下我們的陣地,我們沒有辦法,只好在晚上發動進攻,又把陣地給奪了回來!一個陣地就是這么拉著鋸,最終那些鬼子就是這么被我們耗輸了!呵呵,如今我們強大了起來,怎么就開始和鬼子一樣,怕打夜仗了呢?”
經張賢如此一說,**的記憶又回到了鄂西那烽火連天的山地里,是呀,張賢說得不錯,那個時候自己是光著腳的人,不怕那些穿鞋的,曾幾何時,自己也有鞋穿了,怎么就反而怕起光著腳的了呢?當下,信心馬上提了起來,對著張賢道:“好!那就按著你的意見,我們今天也給共軍來一個夜襲!”說著,他又問著張賢:“你準備怎么個打法?”
張賢在一塊石頭上鋪了一張紙,拿出鉛筆來,十分快速地便畫了一個白馬關附近的草圖,一邊畫著,一邊對**道:“看到沒有,在白馬關的南邊有三座小山頭,我們今天晚上的目標就是把這三座小山頭奪下來。這三座小山頭是連在一起的,所以要從三個方向同時出擊,才可能一舉將之拿下來。我準備從三十二團抽出兩個營,在天黑之后悄悄地拉到這白馬關前的這片樹林里掩藏起來,然后等他們的人下山偷襲我們的時候,聽到我們這里響起槍聲,然后我們便沖將出來,一舉奪下這里的陣地。呵呵,這個時候,這片陣地上的共軍也定然是最空虛的時候,便是我明著沖上山去,他們也沒有力量回身救援了!”
**思索良久,點了點頭。
旁邊的熊開平有些不解,問道:“我們既然能夠猜到他們會來偷襲,為什么不擺一個空城計,把這些過來偷襲的共軍消滅掉呢?”
張賢與**對視了一眼,笑了起來,張賢對著熊開平道:“老熊呀,你的這個提議不錯喲,只是這一點旅座和我都已經想到了。我們的旅的目的不僅僅要消滅敵人,還要奪下白馬關,為后面的大部隊打通道路。呵呵,怎么消滅敵人,那是旅座安排的了,我們三十二團的任務是奪關!”
熊開平這才恍然大悟,問著:“也就是說三十一團負責殲敵,我們三十二團負責奪關?”
張賢與**再一次對視,都笑著點了點頭。
“如果敵人沒有下山來偷襲我們,怎么辦?”熊開平這樣地問道。
張賢笑道:“如果他們不來,那不是更好嗎?我們就等著明天天亮后,正正經經、明明白白地和他們打一場!”
**也跟著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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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經很深了,張賢帶著白京生的第二營和沙長海的第三營早在藏身在了樹林之中,這是一片近百畝的楊樹林,里面還有很多的荒墳,如果不是知道有這么多的人,張賢還真有些膽小。
所有的士兵們都和衣而睡,或躺在草地上,或靠在樹上,初春的晚上還有些料峭的寒氣,所以大家擠在一起取著暖。不知道什么時候,林間開始彌漫起了霧氣來,除了幾聲夜貓子的嚎叫,四下里是一片得寧寂。
“這些共軍是不是不準備夜襲呀?”熊開平已經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看到身邊的張賢依然一動不動的趴在林邊的一座土墳上,睜大眼睛望著外面的那條從山上下來的小路。
“還不到十一點呢!”張賢低聲地告訴他。
熊開平翻身坐了起來,聽著耳邊傳來了輕微的鼾聲,在微弱的月光下順聲看去,卻見到自己的弟弟熊三娃正靠在張賢的身上,睡得正香。
“這個三娃怎么也瞅著了!”熊開平經不住埋怨了一聲,就要把他推醒,
“讓他多睡一會兒吧!”張賢阻止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