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只有兩天的準備時間,張賢還是抓緊時間對這些新兵進行訓練,不敢有絲毫的松懈。這天他剛剛從訓練團回來,還沒有走進自己的臨時旅部,便見到陳大興猶猶豫豫地走了過來,敬了一個禮,叫了一聲:“旅長!”
“大興呀,有什么事嗎?”看著陳大興的樣子,仿佛是有什么事要說。
陳大興點了點頭,又看了眼張賢身后的熊三娃,卻又欲又止。
熊三娃的目光也十分敏銳,不高興地道:“大興哥,你還把我當成外人了呀?”
這一句話,令陳大興很是尷尬。
張賢回過頭來,對著熊三娃道:“三娃,你先去一下,我和陳大興單獨談談!”
熊三娃應了一聲,憤憤地瞪了陳大興一眼,轉身離去。
“說吧!有什么事?”張賢這才一邊走,一邊問著他。
陳大興躊躇了一下,終于還是說出了口來:“剛才我在城里走的時候,遇到了一個人!這個人你也認識。”
“誰?”張賢問道。
“尹劍!”
張賢渾身一怔,不由得停下了腳步,轉過臉來愣愣地看著陳大興,很久以來,這個名字已經從他的記憶里逐漸地淡忘了。
“他?他怎么會在這里?他就不怕我把他抓起來?”他不由得問道。
陳大興道:“他說,他是專門來找你的!”
“他找我?他找我有什么事?”張賢卻是一聲得冷哼,至今還無法釋懷他對自己的背叛。
“他想見你一面!”
“我不想見他!”張賢卻是十分果決地回答著,轉身準備離開。
“旅長!”陳大興又叫住了他,卻有些為難,老實地道:“旅長,我覺得你對尹劍誤會了!”
張賢不由得停下了腳步,轉回頭來看一次看著他,卻是有些暴怒:“你說我誤會他?”他很是憤怒:“如果他不是**,怎么會在那個時候做出那種事來?把我們的敵人引進村里,還對我撒謊?如果他心里沒有鬼,又為什么要乘著大戰的時候脫身逃跑?如果他真是清白的,根本就不用去害怕被人來調查!”
“可是……可是!……”陳大興遲疑了一下,想要說些什么,但看著張賢如此生氣的樣子,話到了嘴邊又不由得停了下來。
“沒有什么可是的!”張賢斬釘截鐵地道:“你去告訴他,叫他躲得遠遠的不要讓我看到,否則,別怪我再把他抓起來!”說著,邁開步子,走了開去。
“賢哥!”陳大興忽然來了勇氣,緊走了兩步,擋在了張賢的面前,卻沒有再叫他作旅長,而是當兄弟一樣地叫了一聲“哥”。
張賢愣愣地停在了那里,按年歲來說,他并不比陳大興大,而陳大興這個人又十分老實,向來在他的面前規規矩矩、恭恭敬敬地喊他的職務,從來也沒有象今天這樣,隨著熊三娃一樣來叫他。
看到張賢停了下來,陳大興便也壯起了膽來,思路清晰地問著:“賢哥,我知道你對尹劍還是有感情的,要不然也不會讓我去告訴他,叫他躲遠點,要是換了別人,早就派人把他抓來了。”
張賢愣了愣,被陳大興如此正說中了心里,但他還是辯解著:“我只是看在他過去跟隨我多年的份上,放他一條生路罷了!”
陳大興卻不為所動,接著道:“要是賢哥真是一個鐵面無私的人,對于從我們整編十一師的**根本不應該心軟,最其馬你也會去向胡師長稟告一聲,尹劍怎么來說,也是一個營長,在十一師里也是響當當的一個人物!可是你卻并沒有這樣做,這是為什么?”
被陳大興如此一問,張賢頓時覺得自己理屈詞窮了,干脆默不作聲。
陳大興沒有等待他的回答,又接著道:“賢哥,大家之所以這么些年來都死心塌地地跟著你,就是因為你是一個有情有義的漢子,不象黃新遠那樣虛情假意!但是,你想過沒有?當初尹劍之所以在你的面前為黃新遠做掩示,不正因為他那個時候和你這個時候的心思一樣嗎?是義氣害了他,他和你撒謊也是有不得已的緣由!”
張賢忽然發現,這個陳大興平時說話不多,沒想到今天說起話來卻是如此得巧舌如簧,卻又條條是道。當下,他有一點語塞,卻又不甘心地道:“他不是去投**了嗎?又回來見我做什么?”
“大家都說他去投**了,可是有誰見到了?”陳大興反問著他。
張賢怔了怔,當時這也是他的猜測,并沒有證據。“既然他沒有去投**,那為什么要從旅部里逃跑?”他還是有些耿耿于懷。
陳大興解釋著:“這個我也問過他了,他說,他也見過了那些特務的手段,如果真得把他交給了那些特務來調查,先不要說別的,就是一進去的毒刑拷打可能就受不了,到時候只怕沒有也要說有了!”
張賢再一次沉默了下來。
“賢哥,你就去見一見他吧!”陳大興懇求著,同時道:“他說只要是見過了你之后,以后是死是活的,就再也沒有遺憾了!”
張賢思忖了片刻,終于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