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賢驀然明了,不由得大笑了起來:“我說呢?劉司令怎么有這么好的心情來找我敘舊,原來是被堵在這個信陽城里出不去,所以才想起了我來!”此時的信陽,的確是一付風雨欲來之態,分署主任張軫將這個城看得嚴嚴實實,生怕有**的奸細混將進來,同時也生怕里面的情報傳將出去。這個劉興華看來被堵在信陽已經不少日子了,正急著要離開呢!
見被張賢說破,劉興華卻另不見尷尬,反而一本正經地道:“呵呵,阿賢呀,你說得也對也不對。”
“哦?”
劉興華道:“我的確是去了大別山見**總司令,此時我是要回歸部隊。但是我可以選擇不進信陽城,之所以進來,就是想要來見一見你!”
張賢知道,劉興華的話不見得都是真的,他進信陽城定然還有其他的目的,或許其中真有這方面的原因。但是此時這番話聽到他耳朵里,卻也十分暖和。
“看來今天我要是不帶你出城,我也是脫不了身了!”張賢忽然覺得自己已經被別人綁架了。
劉興華點了點頭。
劉興華和尹劍還有兩個貼身的護衛,換上了國軍的軍服,坐著張賢的兩輛專車,在張賢的親自護送之下出了信陽城。其實,一路上劉興華都緊緊拉著張賢的手,而那個小武也一直寸步不離地跟在張賢的身后,雖然陳大興怒目而視,卻也無可奈何。他和尹劍坐在后面的那輛車上,因為是寒風料峭,所有的人都豎起了領子,尹劍怕人認出自己,還專門圍了一條圍巾。
直到遠離了城區,兩輛車才停了下來,張賢明顯得感覺到,劉興華抓住自己的雙手已然是汗水淋漓了。
看看沒有了危險,劉興華這才松開了緊抓住張賢的手。張賢打發著另一輛車先回城,只留下陳大興開著一輛車。
在分手之前,張賢與劉興華坐在浉河的河邊做了最后一次長談,這一次卻是在十分平和的情況之下,兩個人都摒退了左右,真誠地交心。
“我又要謝謝你了!”劉興華握著張賢的手,真誠而又感激地道。
張賢卻是一聲得苦笑,無可奈何地道:“你可能真是我命中的克星,我遇到你總是會有那么多的麻煩事!”
劉興華也笑了,卻又不無惋惜地道:“真的!阿賢!你知道我有多后悔嗎?”
“后悔什么?”張賢問道。
劉興華道:“我后悔當初為什么沒有趁著你落難的時候,一口把你那個連吃掉!”
張賢怔了怔,有些不明所以:“你是說當年在劉集的時候?”
劉興華點了點頭,同時道:“是呀,當時我的確是有這個想法的,只是那個時候上面怕破壞了**工戰,所以沒有讓我這么做。呵呵,要是當時我真得把你們那個連吃掉了,現在你也就是我們部隊的一員了,我們兩個就可以并肩作戰!”
張賢愣了愣,這才明白他的所,當下有些不快地道:“你看,你又來了!你知道我最煩你的是什么嗎?就是總是想赤化我!”
劉興華笑著搖了搖頭,有些失望地道:“是呀,可是這么多年以來,我還是沒有說動你,還是讓你做了我的敵人!”
張賢道:“你為什么不投奔我們國民政府呢?怎么來說,政府才是光明正大的!”
劉興華卻擺著手:“阿賢呀,當今的國民黨政府就是一個**無能的反動派,你難道還沒有受夠嗎?我可是受夠了!呵呵,蔣介石要打內戰,看看這兩年打下來是什么結果?我們**不但沒有被消滅,反而是越來越壯大了起來。去年你圍攻我們的時候,我手下不過一萬多人,如今我手下可有三、四萬人,好多都是從你們國軍里吸收過來的!再看看你們國民黨,打了幾個勝仗?**社只會在電臺里吹牛,要是打了那么多的勝仗,我們**早就被消滅了,還會打到你們國統區里來嗎?”
聽到劉興華說到這些,張賢知道都是事實,但還是很不快,扳起了面孔來:“劉大哥,雖然我們是敵人,但是我不否認我們同時還是朋友,如果你再跟我說這些話,想要靠這個來打動我的心,你就想錯了!我想今天之后,我們連朋友也不要做了!”
劉興華愣了愣,指著張賢罵道:“你呀你,就是一個冥頑不靈的死腦筋,要是有一天蔣介石真得被打敗了,你難道還真得要追隨他去死嗎?”
張賢怔了一下,忽然道:“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你這是愚忠!”劉興華經不住叫了起來。
張賢卻是一笑,悠悠地道:“雖然說現在你們共軍暫時得勢,但是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你怎么就能那么肯定我們就會輸,你們就會贏?中原之戰,這才剛剛開始,**殺到大別山來的確有些出人意料,但是他一定站不住腳,不信我們就拭目以待!”
“好,你要看一個結果,我們就一起來看這個結果!”劉興華也道:“如果我們被消滅,我自然無話可說;但是要是你們被吃掉了呢?”
張賢又愣住了,這個問題他還從來沒有想過。
見到張賢良久不做回答,劉興華這才勸解著道:“如果真得到了那一天,阿賢,我希望你能認清形式,不要助紂為虐,枉費性命!”
張賢點了點頭,同時也告誡著他:“如果到時不是我,而是你,我也希望你也能如此!”
劉興華只是笑了笑,并沒有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