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在看報紙呢?”胡從俊并沒有責怪張賢沒有起身相迎,他本來就是把這里當成了可以隨便出入的地方。
“是!”張賢答著,想要把這張報紙收起來。
“我看看,是什么報?”胡從俊卻伸過了手來。
張賢遲疑了一下,反而坦蕩了起來,將這張報紙遞了過去。
胡從俊接過這張報紙,馬上愣了一下,眉頭緊鎖起來,眼睛直視著張賢,有些生氣地樣子,問道:“你就是在看這種報紙?”
張賢點了點頭。
“哼!”胡從俊不滿意地哼了一聲,怒道:“**的宣傳你也看得如此認真,連我進來都沒有發覺,張賢,你是不是已經入迷了?”
張賢的臉一紅,卻老實地道:“軍座,你別生氣,這張報紙上有他們**的作戰原則,我只是拿來研究一下!”
“胡鬧!”胡從俊卻不相信地道:“**會把自己的作戰原則公布出來?他們這肯定是在迷惑我們,不要當回事!”他說著,就要作勢著把這張報紙撕掉。
“先別撕!”張賢趕緊道:“軍座,你要不信,你看看就知道了!”
胡從俊愣了愣,看到張賢如此認真的樣子,拿過這張報紙,走到張賢的桌前,將之鋪到了桌子上。張賢連忙翻開來,很快便找到了那個段落,并且用筆劃了出來。
胡從俊仔細地看了起來,張賢觀察著他的臉,卻見到他的臉色越來越蒼白起來。
胡從俊很快便讀完了那段內容,抬起頭來,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苦澀,看到張賢在看著自己,他裝出不屑一顧的樣子道:“這些東西又不是什么新鮮玩意,當年蔣委員長在廬山集訓我們這些將校的時候,就已經研究過了這些**的戰術戰法,打來打去打了這么多年,**還是這一套!要是當年沒有日本人發動的侵略,我們早就把他們消滅掉了!”
張賢知道胡從俊說得不錯,抗戰前,國軍在與**的斗爭之中,一直是處于上風的,最終將**趕到了陜北的窮鄉僻壤中,只要加以時日,定然可以一舉消滅干凈。但是隨著日本人侵略的加劇,**與楊虎城將軍發動了一個西安事變,逼蔣抗日,國軍所作所有的努力也就只好赴之東流。而在八年的抗日戰爭中,國軍與日本人打了無數的仗,死了無數的人,戰力也消耗怠盡。而**卻趁機發展起來,隨著抗戰的勝利,這些**人打鬼子不積極,搶奪地盤卻無比得積極,這也就難怪這場內戰會發展下來。
其實,張賢的這種思想,也代表了許多國軍中官佐的思想。
“可是,共軍的這套作戰方法還是很有成效的!我們這個時候,確實是從攻擊狀態中轉為了防御,而他們卻越打越強了起來。”張賢卻不得不由衷地道。
胡從俊點了點頭,反問著他:“你對他們的這套戰法有良策嗎?”
張賢搖了搖頭,老實地道:“我哪有什么好的對策。共軍總是利用運動戰,將我們各部隊拖得疲憊不堪,然后在我們各部之間選擇弱者,集中兵力一口吃掉。我想我們要想打破他們的這種戰法,首先不能跟著他們的指揮棒來起舞,要能夠準確地判斷出敵人的目的所在。其實這篇文章里,已經把他們的目的說得很清楚了,那就是不以占地占城多少來衡量,而是以殲滅我們的有生力量為目的。他們的這個目的很是陰險,但是我們并不是不可以防范的!”
“哦?”胡從俊看著他,問道:“你且說說看!”
“嗯!”張賢點了點頭,他的確是已經想了很久,這個時候見胡從俊問出來,便把自己的想法毫不隱瞞地講了出來:“我們之所以被共軍一個一個地吃掉,就是因為我們彼此的行動總是脫節,雖然我們的總體兵力并不比敵人弱,但是卻總是讓敵人能夠把我們一個整編師,一個整編旅在運動戰中分割開來,然后加以殲滅,他們所打的許多戰役都是這樣,象魯西南劉吃掉整編第三師,孟良崮陳吃掉整編七十四師,還有宿遷之戰、萊蕪之戰。我們整編十一師也幾次掉進共軍的陷阱里,若不是我們大家能夠齊心協力,同仇敵愾,將士們把生死置之于度外,只怕早就和整三師、整編七十四師那樣,灰飛煙滅了!”
“你的意思是……?”胡從俊有些明白,卻又無法說出。
張賢道:“其實上面也已經認識到了這個問題,所以為了集中兵力組建了幾個兵團,其實我認為這的確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只是這些兵團之下,號令不能夠統一,各師、旅經常各自為戰,而各部隊間見死不救的事情時有發生,雖說是一個兵團,實則一盤散沙。我的意思就是重新整合這些部隊,組成新的兵團。”
胡從俊點了點頭,他何嘗不知道這些國軍部隊中存在的頑疾呢?
看到胡從俊的確在仔細地聆聽著,張賢接著道:“我想,我們應該恢復抗戰時的軍事體系,多多組建作戰兵團,但是這些兵團必須要有堅強而唯一的領導核心,各部隊必須要在這個核心之下,統一行動,一齊進退,只有這樣才能夠令共軍無從突破,想要吃掉某一個也無法下嘴,而他們只要一現身,那么這個兵團就會猛虎撲食一樣將之先行吃掉!”
“你說得不錯呀!”胡從俊點著頭,卻又很是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其實上面也知道這里面的問題,但是各部隊的私心太重,還有那些舊軍閥部隊混在其中,良莠不齊,說是好說,但是真正做起來,難呀!”
張賢無以對,的確如胡從俊所說得一樣,國民黨軍隊中的派系林立,互相拆臺,已然是司空見慣了的事了。
胡從俊又說了一些其他的事情,這才把話題轉到了他此行的真正目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