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吧!”孫營長看到李清成還有猶豫,已然果決了起來。
李清成只得點了點頭。
“熊革命!”孫營長又大聲地喊道。
熊革命飛快地沿著戰(zhàn)壕跑了過來,在孫營長的面前打了一個立正,大聲地應著:“有!”
孫營長走到他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革命,你隨著李副旅長突圍出去!”
熊革命怔了一下,馬上問道:“營長,那你呢?”
孫營長卻沒有回答他的問話,而是命令著他:“我把李副旅長就交給你了,你必須要保證他的人身安全,否則,你也就不要來見我了!”
“是!”熊革命響亮地回答著。
李清成怔怔地看著孫營長,驀然間,只覺得鼻子一酸,眼睛已經(jīng)濕潤了起來。
也就在白京生率領著三十一團攻破解放軍陣地的時候,熊三娃騎著馬也來到了整編十一旅的旅部指揮所,這個指揮所此時就設立在包信集內(nèi),在這里,陳大興帶著一個警衛(wèi)營負責旅部的安全。熊三娃向吳華副旅長出示了張賢的指令,吳華立即安排陳大興率領警衛(wèi)營按照張賢的指令,向半樓行軍。這個時候的包信集,已然是空虛異常,不過還有一個曹金牙的保安隊可以用。
熊三娃并沒有回到張賢那里去復命,而是自告奮勇地跟著陳大興出發(fā)了,復命的事就由吳華派了另一個聯(lián)絡參謀去了。
從包信集到半樓村也有二十多里地,過了閭河后直插西南方向,但是時近天晚,道路都有些模糊不清,陳大興有些后悔起來,由于出發(fā)得過于急迫,卻忘記了管曹金牙要個向?qū)А?
前面是一個十字路口,陳大興帶著隊伍由北面而來的,此時面前的三條路,一條向西,一條向南,還有一條是向東的。東面的槍炮之聲還在響起,那邊就是戰(zhàn)場,肯定不會往那邊走,而是應該向南還是向西呢?一時之間,陳大興也不知道應該走哪條路了,而路上連個行人也沒有,便是想去問一下路,也沒處去問。隊伍只得停在路口,不知道應該往哪個方向走。
“大興哥,你跟賢哥比起來真是差了十萬八千里呀!”熊三娃不由得在陳大興的耳邊嘮叨著,他也學會了說些文詞,同時又道:“要是賢哥帶隊,便是沒有地圖沒有向?qū)В膊粫咤e路!”
陳大興看了他一眼,不快地道:“賢哥是活地圖,我要是能和他比,我不也成了旅長了?”
熊三娃笑了一下,道:“這有什么好想的?旅長要我們?nèi)グ霕歉浇穹@個半樓村肯定就是在戰(zhàn)場的西面,賢哥是怕敵人往這個方向上逃走,所以我們肯定是要往西去的!”
陳大興卻道:“半樓村其實是在戰(zhàn)場的西南面,戰(zhàn)場的正西面有一條蓮花河,敵人往那里去是走不通的,所以旅長才會讓我們到半樓村埋伏。只是三娃呀,雖然你分析得不錯,可是以我的經(jīng)驗來看,我們從東北方向插過來,走到這里的時候,應該剛剛到達戰(zhàn)場的正西,如果往西走,定然是那條蓮花河,我們應該往南去,我想順著這條往南的路到下個路口,再往西就應該是半樓村了!”
“你聽我的,肯定是對的!”熊三娃堅持著。
陳大興還是搖了搖頭,想了一下,道:“我看還是派人去查看一下吧!”
“還查看,東邊的槍聲都已經(jīng)越來越少了,戰(zhàn)斗可能就要結(jié)束了,敵人馬上就會過來了,要是還不趕緊到達預定地點,只怕會誤事的!”熊三娃肯定地道。
聽他這么一說,陳大興也焦急起來,正在這個時候,一抬眼卻看到了走在隊伍中的一個人,馬上叫了起來:“于得水,你過來!”
隊伍里,一個瘦個子的少年士兵走出了隊列,來到了陳大興的面前,帶著河南味的官話問著:“營座,叫俺有什么事?”
熊三娃看到這個小個子的兵,不由得笑了出來,他馬上認出,這個叫于得水的兵,就是在去年十一月的時候整編十一旅從永城開往信陽的路上,在安徽臨泉和河南沈丘、新蔡周圍抓到的壯丁,當時這個于得水的父親還跟著十一旅一直到了汝南,是張賢好說歹說地才將這些老鄉(xiāng)勸回家去。
“于得水,你家是這里的吧?”陳大興問著他。
于得水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回答著道:“俺家就在這附近,可不是這個縣的,是北面那個縣的”
“哦,那這邊你來過沒有?”陳大興又問道。
“當然來過!”于得水道:“俺跟俺爹在這里扛過活,就在包信集!”
“那么,半樓村知道不?”
“知道呀!”于得水道,馬上想起了什么來,問道:“俺們是要去半樓村嗎?”
陳大興與熊三娃相視一笑,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廢工夫,沒想到自己的隊伍里就有向?qū)В瑓s還要費勁心機的在這里胡猜亂想。
“是,我們是要去半樓村,你就給我們帶路吧!”陳大興告訴他。
這就仿佛是一個百倍的榮光,令于得水興奮不已,馬上點頭答應。他看了看這個路口,只是稍微想了一下,便毫不猶豫地走上了往西面去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