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小陽懷著一顆亂撞的心來到了春水鎮,直到來到了鎮子的邊上,他才后悔起來,自己不應該充這個能耐來當信使。
當時劉興華本是準備讓張義來送這封信的,張義是賢的弟弟,無論如何張賢也不會害他的命,而他卻自告奮勇地提出來來送這封信,其實當時沖動的一個原因還是對張義不服。在武小陽看來,他與張義兩個人的歲數相仿,都當過劉興華的通訊員,而且他的身手與槍法也比張義強了許多,張義卻可以當上連長,當上副營長,而他還只是警衛團的一個小班長,連個排長都不是。其實想一想,張義也就革命比他早了幾年而已。
還沒有靠近春水鎮,他已經感覺到了自己處在了黑洞洞的槍口之下,他停下了腳步,努力地使自己鎮定下來,也看不到敵人的位置,但還是大聲地高喝著:“不要開槍,我是一個送信的,我要見你們張賢旅長!”
他的話音剛剛落下,“砰”的一聲,一顆子彈飛過來,正打在他的頭上,卻是擦著他的頭皮而過,將他的軍帽給打落在地,也將他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一個身穿著國軍軍服的軍官模樣的人,從他前面五十米外的一棵樹后緩緩地走了出來,他的頭上戴著鋼盔,手里還舉著**槍,那手槍口處還冒著一股清煙,顯然剛才那顆子彈是他打出來的。
“呵呵,好小子,在膽量!”這個軍官夸贊著,已經走到了他的近前,不知從何時,他的身前身后又同時出現了許多的國軍士兵。
當看清面前這個國軍軍官時,武小陽不由得笑了起來,叫道:“原來是陳營長!”這個出來的軍官正是陳大興,武小陽當然不會忘記,在信陽城的時候,陳大興帶著張賢去旅店見尹劍,還是他徒手將這個在外面放哨的陳營長制服的。
陳大興走到了武小陽的面前,也馬上認出了他來,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來,經不住地道:“原來是你!”
“陳營長,我們好久沒有見面了!”武小陽和他套著近乎地道。
陳大興卻冷哼了一聲,問道:“你說你是送信的,送得什么信?”
武小陽道:“這是我們司令員親筆寫給你們張旅長的信。”
“把信給我!”陳大興命令著。
武小陽卻道:“我們劉司令要我親自交給他。”
陳大興愣了一下,點了點頭,示意著后面的人圍了上來,同時對著他道:“把你的武器交出來,我帶你去見我們旅長!”
武小陽想了一下,從自己的身后取下了那桿美式半自動的步槍,交給了他。
陳大興接過來,隨手丟給了身邊的一個士兵,卻又問著他:“你是叫小武吧?”
武小陽點了點頭,同時告訴他:“我叫武小陽”
“小武,你的膽子不小,竟然敢一個人過來,就不怕被我們打死嗎?”他問道。
到這個時候,武小陽反而鎮靜了下來,笑了一下,道:“劉司令告訴我說,就算是兩國交兵,還不斬來使,張旅長為人光明正大,肯定不會為難我這么一個送信的。我想,既然張旅長這么英雄,那么他的手下也不會是狗熊了!”
聽到他如此一說,反倒讓陳大興的臉上有些掛不住了,冷哼了一聲,命令著道:“好,你既然敢來,就要給我規規矩矩的,部隊里的槍多人雜,要是因為自己沒的管住自己,到處亂跑,當心會被槍走火打中的!”
“多謝陳營長提醒,我知道了!”武小陽客氣了答著,仿佛是老朋友一樣,毫無一絲的敵意。
當聽到陳大興報告說劉興華給他派來了一個信使的時候,張賢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劉興華又在搞得什么名堂。
“賢哥,這個人我看你不要見了,這封信你也不要看了,當心會被人懷疑的!”陳大興提醒著張賢,他當然沒有忘記張賢曾經所受的審查。
“是呀,這恐怕是敵人的一個詭計!”吳華與龍天涯在旁邊也道
張賢卻一笑,道:“怕什么?我又沒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事,不見反而讓劉興華笑話了,大興,你把那個送信的給我帶過來,我倒要看一看劉興華到底給我寫的是什么?”
陳大興愣了愣,只好領命而去,不一會兒,將武小陽帶了進來。在信陽的時候,武小陽便見過了張賢,此時自然認得,并沒有多,從懷里取出了劉興華的信來,雙手遞了過去。
張賢接過信來,展開來,只見上面用毛筆工整地寫著一篇小楷,劉興華沒有用自來水筆,而是用毛筆來寫,很顯然是為了正式莊重。
上面寫道:
“張旅長,你我雖是敵人,但我仰慕以久,知張旅長為坦蕩君子,故而先以禮相持。昨夜一戰,我部與你部已然三戰,未分勝負,實為憾事!今我部在象河關嚴陣以待,望能與你部再決生死。若張旅長愿行此番較量,明日可往一戰;然,兵行詭道,各有所指,張旅長若無意于此,我亦不強求,也絕無取笑之意!順頌!春安!”
這就是一封戰書!
張賢看過之后,將這封信又轉給了吳華與龍天涯傳閱,這兩個人拿著這封信,不由得都皺起了眉頭來,劉興華在信上寫得十分客氣,但是字里行間卻又是一副傲然的模樣,尤其是最后一句,說是如果張賢不答應,絕對不會取笑,在大家看來就是一種反話。
“我們劉司令希望張旅長能夠給他一個明確的回復!”見到張賢看完,武小陽平靜卻咄咄逼人地道。
張賢點了點頭,對著陳大興道:“大興,你先帶著這個信使去吃飯!”
“是!”陳大興答應著,對著武小陽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