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徐海波,在圍城的解放軍一撤離的時候,就感覺到了什么,一邊向胡從俊通報著最新敵情,一邊派兵追擊退卻的解放軍,卻又擔心在這天還未亮的時候,會中了敵人的埋伏,所以那部分追兵也一直徘徊在城外,不敢過于深入。
這個時候,徐海波接到了胡從俊攻擊林莊的命令之后,看看四十九旅已經有部隊接近了那里,當下毫不猶豫地揮師轉來。
白圭廟,顧名思義,是為了紀念戰國時大商人白圭而興建的廟堂。這個白圭,堪稱是中國商人之祖,他所奉行的商人之道與呂不韋那樣的奸商截然不同,他的理念是人棄我取,人取我與,經營的都是些日用農副產品,被宋真宗封為商圣。
這座廟最早建于漢代,后在宋代重建,成為當地一處著名的廟堂,但是在元末的時候毀于戰火,從此以后這里只剩下了一個地名。
在白圭廟的這片區域里,本來是一馬平川,但是在這里卻有一座隆起的土山,面積也不小,上面是一片的楊樹林,而與大道并行著還有幾個縱橫的溝壑,正在土山之側,東面就是從西北面流過來的洪河,地勢較洼;而在西面還有一條小河,雖然不寬,人都可以涉水而過,但是上面的一座石橋已經被炸斷,成了快速縱隊難以逾越的一道天塹。
吳華帶著快速縱隊便被襄河縱隊第三團攔截在了這條小河的東岸,解放軍從土山上發起了攻擊,而南面的幾道溝壑里也積了滿了水,黑夜里,國軍士兵突然遭到襲擊之后,急切間也紛紛躲進那些溝壑中,也顧不得沒膝的水了。
地雷的爆炸聲也在時不時的響起來,那些開過來的坦克也分辨不清敵人在哪里,只向著土山胡亂得開著炮,已經有四輛坦克的履帶被地雷炸斷,癱瘓在大道之上,正堵住了后面的去路。
熊開平指揮著三十二團隨即趕到,馬上組織起力量向土山進攻,想要奪下這個重要的陣地。但是,守在土山上的第三團卻也異常得勇猛,火力點布置得恰到好處,又借著黑夜的掩護,竟令熊開平五次的進攻都失敗了下來,山坡上留下了放多國軍的尸體,便是從山上滾將下來沒有失去性命的士兵們,幾乎個個也受了傷。
戰斗一時膠著在這里,熊開平與吳華也只能干著急。快速縱隊的梅占元隊長更是如火燒了屁股一樣得急迫,他的十幾輛戰車趴在地上動彈不得,尤其是前面那四輛被炸癱的坦克,正擋住了后面戰車的去路,否則,他一定會親自駕著戰車向土山上攻擊沖鋒。但是,這個時候,他的快速縱隊已經失去了快速突破的能力,而成了敵人瞄準的目標。
也幸虧這是在晚上,被打蒙了的國軍也無法摸清土山上解放軍的兵力,盡管此時他們占著一定的兵力優勢,卻根本無法發揮出來。
見到山下面的國軍亂成一團,幾次沖鋒都被擊退,第三團的高團長十分高興,隨著國軍第五次的進攻失敗后,他命人吹起了沖鋒號,準備用猛虎下山的攻擊,一舉沖垮已然顯得煥散不堪的敵人。
犀利的沖鋒聲響徹了整個夜空,令東方的啟明星也黯淡了下去。
聽到了解放軍的沖鋒號,吳華不由得有些慌亂起來,連忙命令熊開平就在大道上組織火力點作防御陣地,而梅占元也命令所有的坦克將火力對準沖下山來的解放軍,雖然此時這些鋼鐵的戰車無法動彈,但卻也是一個十分堅固的堡壘,強大的火力阻成了一道致命的網,隨著照明彈的升空,土山上沖下來的解放軍士兵立即現身在了無處躲避的曠野里,飛射的子彈就如同是火焰,瞬間便吞沒了那些當先沖下來的人。
解放軍士兵們紛紛臥倒,以躲避急射而至的火力,高團長也發覺了不妙,這才意識到自己要想單憑著一團之力,想要吃掉山下大道上一字排開的國軍,是很難辦到的事。可是,也就在這個時候,北面和西面卻傳來了激烈的槍聲,他派往那兩個方向警戒的士兵跑回來向他報告著,敵人大批的兵力已經從北面和西面包圍了過來,此時他們這個團便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高團長不由得冷汗淋漓,他真不知道這些國民黨兵又是從哪個方向上殺來的,他也沒有想到敵人會從他的北面渡河。
西面的那條小河可以擋住坦克的去路,卻擋不住人的雙腿,很快,第三團在河邊的陣地便被從西面包抄過來的國軍奪占,而北面更是惡劣,第三團的一個營幾乎被敵人全殲,只跑出來了幾個人。
“團長,我們被圍了!”薛政委叫了起來。
“只能向**圍了!”高團長吩咐著。這個時候他卻是悔恨萬分,若是早先聽從了司令員的命令,這個時候,他們團應該到了林莊了!
正當高團長對全團下令的時候,報務員卻拿來了劉興華親自拍來的電報,電報上明令第三團堅守住土山陣地,并且告訴他們,援軍中野一縱已經到達了塔橋東岸。
這就好象是一針強心劑,令高團長與薛政委都欣喜若狂,馬上收回了突圍的命令,將分散出去的各營各連收攏到了土山的周圍,形成了一個堅韌的防御陣地。他們本來就在此地隱伏了兩天,此時原來用作以備萬一的戰壕與工事都被利用了起來,層層疊疊,護住了這座此時這個戰場上有如核心的土山陣地。
喊殺之聲突然就從東邊的塔橋傳了過來,熊開平不由得心驚肉跳了起來,他沒有想到自己的身后又會殺出一股共軍,連忙組織兵力在洪河西岸設防,但是此時卻好象有些晚了,東面的這部解放軍已經奪下了洪河上的公路橋,向西夾擊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