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義看來,敵人一聽到槍響,定然會紛紛掉頭躲避,也就會將這個向?qū)壷活櫍@正為王大叔的逃脫創(chuàng)造了條件。
武小陽的槍法的確很準(zhǔn),那些敵人還沒有靠近過來,便一槍下去,已然擊上了那個正押解著王大叔的班長,將他擊斃在地。
這一聲槍響,正如張義所預(yù)想的一樣,已然將王大叔身后的那幾個國軍士兵驚動了,生怕自己會成為下一個目標(biāo),紛紛跳到路邊的溝渠里,反應(yīng)之快,就如同身上著了火一樣。盡管如此,跟在那個班長之后的一個士兵還是被張義擊中,倒在了地上。誰也不再去在乎這個向?qū)У乃阑盍恕?
可是這個王大叔聽到槍響之后,也嚇壞了,竟然癱倒在地,也聽不出槍聲的出處,以為是后面的國軍士兵向著自己打的,連動都不敢動一下。
“王大叔,快到這邊來!”張義露出頭來,急急地對著倒在地上的王大叔喊著。
這個王大叔這才有些明白,抬起頭看到了張義那張熟悉的臉,正向他招著手,此時的他也就顧得不多想,望著不過十幾步之遙的距離,終于從地上爬了起來,雖然他的雙手還捆著繩索,但是求生的本能令他不顧已然響起來的槍聲,往防水壩上跑來。
此時,那些反應(yīng)過來的國軍士兵們也紛紛舉起槍來,對著這邊胡亂地放著。而這邊的槍聲,也令在遠(yuǎn)處觀望的龍?zhí)煅挠辛说祝缇蜏?zhǔn)備好的迫擊炮,這邊的槍聲一響,他那邊的命令便下達(dá)下去,十幾門迫擊炮轟鳴著,對著這邊的防水壩猛轟過來。
聽著呼嘯而至的炮彈之聲,張義就已經(jīng)感覺得到這發(fā)炮彈的落點(diǎn)會是哪里,他大聲地吼叫著:“趴下!快趴下!”他是在警告那個奔過來的老鄉(xiāng)。
但是,此時的王大叔根本就沒有一點(diǎn)得戰(zhàn)場經(jīng)驗,也聽不出張義的呼喊是對著他來的,依然向前猛跑著,隨著轟隆的炮彈落地之聲,他也被掀飛了出去……
張義也被飛起來的泥土蓋住了頭,他從泥里抬起頭來,耳邊還在嗡嗡作響,眼前也是一片血色景象,半天后才恢復(fù)了過來,卻看到那個趕車的王大叔已然滿頭是血的倒在了地上!他的心劇烈地抖動了起來……
白圭廟的戰(zhàn)斗讓胡從俊有些出乎意外,雖然張賢向他保證可以拿下這場戰(zhàn)斗的勝利,但是他的心里卻一直有一個陰影存在著,這就好象是一個無形的枷鎖,令他無法喘過氣來。
而西面林莊的戰(zhàn)斗也并不順利,徐海波的四十九旅集中了兩個團(tuán)的兵力,卻無法突破林莊南面大河莊的陣地,而更令他焦心的是在林莊以北的整編一一八旅,也陷入了一個泥淖之中,西面來的共軍援軍已然到達(dá)了戰(zhàn)場,一到達(dá)這里便與一一八旅遭遇,雙方在林莊以北的下地關(guān)方向展開了爭奪,還有情報顯示,這股敵人援軍是三個旅,還有一個旅已然從無量寺方向斜插過來,無量寺位于林莊的西南。襄河縱隊的圍城部隊雖然退卻,但是在退到聶莊一線后,又返身回來,圍兜徐海波的四十九旅。
越看這個戰(zhàn)局,胡從俊便越覺得兇險,也就在這個時候,信陽方面向他傳來了一個令人沮喪的消息:開封被共軍攻破了,守城的國軍幾乎被全殲,令蔣**想要以開封城為戰(zhàn)役樞軸,與共軍主力決一勝負(fù)的如意算盤失敗。這次軍事行動的最大一個失敗點(diǎn),還是國軍各路援軍進(jìn)援的緩慢。而整編十一師這一路,也是進(jìn)援開封的部隊之一。
開封是一座千年的古都,也是河南省的省會,胡從俊知道蔣**絕對不會輕易地放棄這座城市,肯定還會派兵奪回來,那自然是后面的話。而自己眼前面對的最緊要的問題卻是要如此化解整編十一師的危機(jī)。
開封城已然陷落,再趕將過去根本是毫無意義。此時的上蔡戰(zhàn)場之上,卻是風(fēng)云變幻,很難說自己就可以掌握住主動權(quán)。這個時候,實(shí)際上,是他整編十一師的三個旅,面對解放軍三個縱隊的九個旅,如果戰(zhàn)斗久拖不決,不能夠很快結(jié)束,那么敵人很可能會從開封附近趕將過來,再一口將他吃掉。
想到這里,胡從俊不由得驚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想起了當(dāng)初的宿遷之戰(zhàn),以及魯南會戰(zhàn),他可不愿意步整編六十九師與整編第二十六師的后塵。
胡從俊面對著地圖,仔細(xì)地研究著上蔡之戰(zhàn)的局勢,此時自己的兩個旅的大部在縣城西北面的林莊與敵人兩個縱隊抵抗;而另一個旅卻在城東二十里的白圭廟附近與敵另一個縱隊激戰(zhàn),自己的指揮部雖然處于中間,卻顯得兵力單薄了些。更何況這兩處的陣地相差有近三十里路,這已經(jīng)是一個很長的距離了,很容易被敵人穿插過來,形成對某個點(diǎn)的包圍。便是在此時,西面林莊的這種態(tài)勢是越來越加明顯。劉興華死守林莊,吸引了他的兩個旅在附近,可是解放軍的大部隊正在包抄上來,這也就是一個中心開花、反向包圍的策略。如果自己還要堅持攻取林莊,只怕到時是偷雞不成反而要蝕把米了。
向來以謹(jǐn)慎為行的胡從俊,在這個時候,終于動搖了起來,他又想起了那個少林寺方丈給他測過的字。那個方丈告訴他,他的十八軍會在少林寺以東,名字上有兩個土、兩個木的地方折戟,雖然作為軍人,他對之一笑而過,但是隨后發(fā)生的洛陽之戰(zhàn),卻又如此真實(shí)地驗證了那個老和尚的預(yù),這一切不得不令他有所顧忌。
林莊,這是兩個木;白圭廟,這是兩個土!
于是,在這個關(guān)鍵的時候,作為整編十八軍軍長,又兼整編十一師師長的胡從俊,對屬下的三個旅長同時下達(dá)了一個令大家都有些費(fèi)解的命令:立即停止進(jìn)擊,回縮到上蔡城的周圍,以城為靠山,形成一個有力的防御圈。
胡從俊的這個決定,對他來說是最安穩(wěn)與保守的,出發(fā)點(diǎn)是要保存實(shí)力,希望把上蔡城變成另一個南麻。
但是,這種保守的戰(zhàn)術(shù),卻將整編十一師本來十分凌厲的攻擊化為了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