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革命已然顧不得許多,背著李清成飛奔起來。
當錢雄風帶著二十旅的主力從東面趕到的時候,這邊的戰斗已經結束了。看著狼藉一片的戰場,錢雄風面色鐵青,這個時候,李清成一臉羞愧地在熊革命的攙扶之下來到了他的面前,這個副旅長付出了血的代價,終于嘗到了輕敵的后果。
“對不起,是我太大意了!”李清成眼含著淚水,向錢雄風承認著自己的失敗,然后又道:“我請求處分!”
錢雄風很想發怒,但是看到他如此狼狽不堪的樣子,又身負重傷,便不好發作了,只是對著熊革命道:“革命,你帶李副旅長去包扎一下!”
“是!”熊革命回答著,也不顧李清成還有話要說,架著他走開了。
劉政委來到了錢雄風的面前,問道:“老錢,我們還追嗎?”
錢雄風搖了搖頭,道:“追?還追什么?敵人已經完全撤走了,你聽現在還有槍聲嗎?”
劉政委愣了一下,側耳聽了一陣,嘆了口氣:“是呀,看他我們迂回到敵人后面的第一旅也沒有成功!那邊也一點的槍聲也沒有!”
錢雄風點了點頭,對這個張賢,此時他的心中卻是說不出來的一種苦澀,即有佩服,又有忌妒;即有畏懼,又有痛恨。
通訊員從后面趕了過來,卻是拿著王勇司令員的電令,命令二十旅退到洪河東岸,與第二旅就地休息,不要追擊敵人退兵!
拿著王司令員的電令,錢雄風有些后悔莫及,要是這封電令再早到一個小時,那么他也不會付出如此沉重的代價了。雖然他也知道窮寇勿追的道理,但是還是沒有經住李副旅長的請命,其實說到底,主要還是因為他很想要與張賢一決高下,很想看到能把張賢打敗!
陳大興卻是興致沖沖,帶著他的部隊回轉到了上蔡城,同時也帶回來了兩百多個解放軍的俘虜,這是他在剛才那一仗中的一個不小的收獲。
張賢此時已經去了整編十一師的師部,向胡從俊親自匯報十一旅的戰斗情況,同時也是去開會的。雖然這個時候已經到了晚上,但是這些師長、旅長及參謀長們還必須要針對當今的上蔡戰場,作出一個緊急的應對之策,畢竟在這里與解放軍的三個縱隊對峙,并不是一個很舒服的時刻。
看到陳大興如此高興地回來,熊三娃有些不解,來到了他的營部里,問道:“大興哥,人家都愁得要死,你怎么這么高興呀?”
陳大興看了他一眼,問道:“我為什么要愁呢?”
熊三娃道:“這一仗我們又有那么多的兄弟在戰場上陣亡了,難道不應該傷心一下嗎?”
聽到他這么一說,陳大興收起了臉上的笑容,在剛才,他還真得把這件事忘記了,但是隨即想了一下,道:“呵呵,三娃呀,你什么時候也這樣得悲天憫人起來了?我們天天打仗,天天都在死人,哎!要是每死一個人,我們就傷心半天,那么這仗也就不要打了,大家坐在一起傷心算了!”
陳大興如此一說,熊三娃仔細想了一想,卻也覺得有些道理,卻又道:“就是不為這些傷心,現在我們的四周敵人虎視眈眈地,你就不覺得害怕嗎?”
陳大興驚訝地望著熊三娃,卻沒有馬上回答他的問話,經不住地道:“喲,三娃,看不出來呀,你也會用成語了,知道虎視眈眈這個詞了?”
熊三娃卻是得意洋洋,道:“我會得可多了,都是賢哥教的!”
陳大興笑了笑,道:“有賢哥在這里,便是敵人有十萬大軍在這里又能如何?賢哥和胡軍長定然會為我們考慮得條條是道,我們下面的只要照著上面的安排去做就是了,愁個什么呢?”
看來,陳大興對張賢與胡從俊的信任,比他熊三娃還要多上幾分,從來就沒有想到跟著張賢與胡從俊會打敗仗。
仔細想一想,陳大興說得也很有道理,熊三娃于是點了點頭,道:“是呀,你說得很對,我怎么就這么想不開呢?”
陳大興笑了一下,道:“你小子天天跟賢哥在一起,肯定是被他傳染了!”
“嗯!有可能!”熊三娃也想不出來是什么原因讓自己會想得如此之多,也只好認為陳大興的話是對的。
“呵呵,算了,你也別想這么多了,我帶你去看看我抓到的俘虜吧!”陳大興向他建議著。
“俘虜有什么好看的?”熊三娃卻有些不愿意。
陳大興卻一本正經地道:“我們警衛營這幾仗打下來,也沒有少損失人,我正想跟旅長說呢,我準備把我抓到的這些俘虜編進我的警衛營里,以充實我的部隊,呵呵,我抓到的可是兩百多號人,足足可以成立一個連了!”
熊三娃白了他一眼,看他歡喜的樣子,原來是為了這個,卻又忍不住對他潑著冷水道:“大興哥,你別高興得太早了,行不行的也不是你想得那么好,還要看賢哥答不答應。那些共軍都赤化得很厲害,只怕審查完了,剩不了幾個!”
陳大興卻不以為然,告訴他:“這些人我也了解了一下,有很多原本就是我們國軍里的人,還有十幾個是原整編第三師的,呵呵,不用多做什么工作,就會成為我們的兵。”他說著,又想起了什么來,對著熊三娃道:“對了,忘記告訴你了,我還抓到了他們的一個當官的,是一個營教導員,這家伙拼刺很厲害的,別人都近不了他的身,還是我親自出馬,把他搞下來的!”
“哦?”一聽到陳大興如此一講,熊三娃馬上來了興趣,催促著陳大興道:“那你快帶我去看看那個共軍的頭,我倒要看一看,他們**的官到底是個什么樣子!”
陳大興笑了起來,一口應承著,當先地走了出去。